他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也不嫌弃她邋遢,吻了下她的眼角:“是你一直要把门当户对挂在嘴边,你以为只有你担心这件事吗——从你的分析来看,你和许绍洋是真的门当户对得很。”
他又强调了遍。
徐酒岁想说你放屁。
但是想了想至少从硬件配置来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闭上了嘴。
然而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反驳,瞬间脸黑了,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湿漉漉的脸:“怎么,哑巴了?还真这么觉得,嗯?”
徐酒岁觉得她要是敢说“是”,薄一昭就敢把她从自己的大腿上扔下去。
“你别乱说话,好马不吃回头草。”
“是吗,可惜你不怎么像好马。”男人凉凉道,“我看你还挺听他的话的,刺青是他手把手教的吧?雏鸟情节?还有这个……”
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滑下来,落在她裙子的边缘,意有所指地蹭了蹭,以前怀疑这是她前男友刺青时候,就有些膈应……
现在大概是膈应加倍。
被他两下摸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徐酒岁赶紧一把捉住他的手:“薄老师……”
“叫什么老师,叫哥哥不是挺好听的?”
“……”
徐酒岁噎了下。
“别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伴随着话题推移,需要被安慰的人好像变成了他,她明明说话时带着哭时的沙哑,说话都不利索,还得凑过去好言相劝,“我只是觉得三十二岁偷户口本实在不像话。”
“一个小时前你的刺青设计图还不是这么说的,口口声声劝人放飞自我,寻找初心,三十而立。”男人淡淡道,“耍嘴皮子是吧,哄客户好玩?”
徐酒岁脸红了红。
但好歹也算终于不再泛白毫无血色。
男人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指尖,只觉得怎么捏都玩儿不够……他在心中感谢许绍洋高抬贵手,乱谈恋爱,教出个性格差,胆子小,没担当的前女友。
被他捡着了。
他不嫌弃。
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放回家里慢慢教,一辈子那么长,总有教会的一天……如果实在教不会,那也就算了,反正到时候他可能反而被磨平了性子,坦然接受她这些毛病。
温水煮青蛙而已,他又不是没被煮过。
“给你脸了,一天天演戏,瞒天过海的,刚才还假装不认识我?”
“我没有,”她反抗,“都坐你腿上了。”
“他不问你能坐上来?”
薄一昭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事都没有就慌,我在那,他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我护不住你么?出了事就知道哭,哭完我不能指责你,跟你求婚你还不乐意是吧?”
他越说越觉得来气,稍微使劲儿捏了她握在他手中的指尖一把。
十指连心,徐酒岁被捏疼了,“嘶”了一声,屁股从他腿上抬起来要躲……又被男人一把摁回去,他脸上的神情不算好看,主要是想到她不停地强调他三十二岁,心里就不太得劲。
嫌他老啊?
所以不愿意?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也不稀罕抱着她了,把人一捞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徐酒岁屁股着地,小心翼翼瞥了眼他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好像不像是要提分手的样子……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抓起勺子,埋头继续吃她的粥——
本来就还没饱,又痛快被吓哭了一顿,这会两条腿落地,心踏实了……
她只觉得比刚才更饿了。
薄一昭坐在旁边看着她捧着粥吃得欢快,欲言又止,心里想这人的心要么就是黑的要么就是干脆没有,否则怎么能会是这种德行啊?
这是刚被求婚的人的反应吗?
她真得听得懂中文?
他忍了忍,还是屈尊降贵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瞥了眼她泛红的眼角,颇为和蔼可亲:“刚才我都没凶你,哭什么?”
徐酒岁低头扒饭的动作一顿,盯着碗里的小菜看了一会儿,脸微微泛红……不说话,摇了摇头,吞咽下嘴里的食物,低头要继续扒饭。
然而薄一昭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伸手直接将她面前的碗拿走了,筷子敲了敲她的杯子:“说清楚再吃。”
徐酒岁转过头无声地看着他。
就这一眼,男人就懂了——
刚才她一边哭一边又要捂他的嘴又要亲他,着急忙慌的道歉,显然是慌了神的。
至于为什么慌了神么……
“是不是以为我要和你提分手?”他不带多少情绪地问。
徐酒岁捏了捏筷子,垂下脑袋:“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吧,我先瞒着你那么多事的,你不高兴,应该的……但我没想和你分手的,如果你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