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记得这看门房的下人,好像他们都叫他石头,长相很平常,个头也很矮,做门房好些年了,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否则康伯也不会留着他。
入了夜,巷子口安静极了,也没有人走动,偶尔来一阵风,吹着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路的两边种着梧桐树,一人合抱都抱不过来,长了有些年头。现在的梧桐树上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
木香叮着梧桐树瞧,一时没注意,有个人影正往这边来。
唐墨正闷头走路呢,猛的抬头,见她站在梧桐树下。
身着暗红色小薄棉袄,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百褶裙。
有风吹过,百褶裙摆起飘逸的弧度。
再往上,她的发髻也被风吹乱了,有几缕发丝在脸上摇摆。
面容看不清,可能是光线的关系。
她这个模样站在门口,像极了温婉的小娘子,等待晚归的夫君。
这一刻,唐墨的心弦莫名的动了,可是,很快的,便被他压了下去。
再抬起头时,他又是那个眼中只有商机,只想着赚钱的唐老板。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今晚不是洞房夜吗?难不成赫连不在府里,还是他冷落了你,叫你独守空房?”唐墨开着玩笑。心里想的却是,这些若是真的,也不错哦。
木香白他一眼,一下就闻见他身上的酒味,还有浓重的脂粉香,她轻勾嘴角,嘲讽的笑,“五皇子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温柔乡虽好,可也是英雄冢,你当心,别把自个儿埋了!”
唐墨呆了下,后知后觉的才醒悟过来,人家是嘲笑他,去青楼了。
“不是,我就是去喝个酒,心情烦闷,又找了个弹琴唱曲的,再没干别的事!”
等到解释完了,他又意识到不对。
他为什么要跟这丫头解释?
木香凉凉的笑了,“您干没干,您心里清楚,反正去青楼的,又不是我家夫君,跟我没啥关系,本夫人就想奉劝五皇子一句,赶紧娶个夫人吧,花街柳巷去多了,对身体不好。”
瞧着唐墨一脸便秘的表情,她忍着爆笑的冲动,余光瞄到石头匆匆从太子府里跑出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彩云跟木朗也在其中,柱子护着木朗。
“汪汪!”
随着他们几人跑出来,就在他们几人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条雪白大狗,足有半人高,张着大嘴,追着木朗他们。
从太子府里,还跑出几个下人,似乎很慌张的样子。
柱子手里握着根柱子,回身想把狗赶,可那狗太凶悍,也太大了,也不怕人,对着柱子等人就要扑过来。
“小心!”
这是唐墨的声音,他突然站到木香身前,挡着她。
木香却在同一时刻绕过他,奔到柱子他们跟前。
刚好他们也往襄王府门口跑,木香没跑几步,便迎上了柱子。
她一把抢过柱子手里的木棍,对着那大白狗,当头就是一棒。
她动作快,那狗动作也不慢,把头一偏,棍子没落在头上,落在了背上。
一闷棍下去,白狗步子闪了下,张着嘴朝木香狂吠。
为免它反扑,木香又补上一脚,将恶狗踢出几米之外。
白狗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回,动静大了,太子府的人,襄王府的人,都跑了出来。
木香余光瞄见赵家跟徐家的两小子,躲在人群后面悄悄朝这边张望。
这事,跟他俩绝对脱不了关系。
清风院离前面有些远,赫连晟没听见这边的喧闹。
康伯跑出来时,瞧见地上躺着的大狗,腿都软了。
跌跌撞撞的跑到木香身边,看她手里拿着棍子,衣服没破,这才松了口气。
木朗吓的直发抖,躲在栓子怀里,什么都不敢看。
彩云跑到木香跟前,仔仔细细的把她看了一遍,也吓的快哭了,“姐,你没有受伤吧,它有没有咬到你?”
千钧一发的时刻,谁都没看清木香是怎么出手的。
只有唐墨瞧见了,看木香没事,他才松了口气,松开紧攥着的拳头。
康伯虚弱的哀叹,“哎哟,这是咋回事,太子殿下家的白獒怎么会跑出来,它不是一直都栓好好的吗?”
木香扔掉木棍,寒着脸,瞪着太子府的一干人等,“怎么跑出来的,要问问他们,连个畜生都看不好,他们都是废人吗?”
太子府的下人们,都不敢吱声,都往后退。
谁敢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啊,那不是找死吗?
赵家小子跟徐家小子也跟着太子府的人,一并往后退,乘着空档,还向对方招招手,看样子是想溜之大吉。
正在这时,太子府里又奔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妖娆风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