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2 / 2)

十里人间 老草吃嫩牛 2402 字 1个月前

你疯了么?你不是个乡下傻有钱的暴发户好么?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一个庶民,有五百多间铺子?信不信这群神经刚直的官僚老爷,回头就敢查你的税务?

查税倒是不怕,可来来去去应付他们烦不烦啊?

你的身份怎么就令你觉着尴尬羞愧的?爵位不是你该得的,还是土地不是你该得的?军功不是你该得的?

你当然该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而骄傲,你理所应当获得尊重,为什么要隐瞒呢?你咋还觉着羞涩呢?

这别扭劲儿,怪不得自己可怜的殿下,跟这位总是调剂不好,压根就不在一块平衡板上呢!

周松淳进屋,笑眯眯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带着一脸无害笑的打量面前这群楚国官僚,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小羡慕的。

在九州这些国家里,各国有各国的国风,而楚国这些年的国风就以清廉硬朗著称,这跟他们的大总统宁当昭有着相当的关系。

那个家伙的政治手段完全不按传统套路来,他寒门出身揽权霸道,刚猛耿直的一言难尽。

楚国皇室已经被他压制的喘不上气来了。

不过人家楚国这些年,全国经济增长率一直在九州之首,虽然是不紧不慢的每次都恰恰好比中州多那么一点点,然而人家就是在慢慢将这个国家往好了推。

可不像他们中州,政治到处闪烁旧日虚无的浮光不说,还到处都是不能解脱的牵绊,还随地都掩埋着不能见人的腌臜事儿。

一座猴山,看猴崽子什么性格,就知道猴王什么风格了。

好比常辉郡,以前为什么那么多麻烦?那是因为外姓王治下官僚,他们压根就门风不正。

这可是放假日啊!瞧这一个个的认真劲儿。

着实羡慕啊!

区法官当然被忽进来的这位吓了一跳,她呆愣的看看周松淳,心里觉着颇为古怪,却说不清楚哪儿古怪。

这人失礼么?可为什么她的心竟觉着怯怯的,还有些畏惧呢?

她也算见识多广,一时间就有些摸不清这人的脉络了,闻着这位带来的这一身的莲蓉香甜味儿,再看他掉在裤子上的面粉渣渣,他就随意的坐着……可她莫名就觉着,这位……她似乎就该天然的畏惧尊重,并趋于下端,该当仰视。

她在学校那会儿,最畏惧的那几位导师,似乎也有这样的气势?可她的老师都六七十岁了,这位才多大?

她左右看着,一时间搞不清这位杆子到底跟这位,是个什么关系?

压根就不像一类人!

周松淳笑眯眯的看了一圈儿,一直看到这些人莫名的端坐好,他这才态度正经了一些,将身体微微向前一下道:

“恕我失礼,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州开国帝座下,镇国将军周子任第二十六代祭香次孙,愧领先俸余荫五百子周松淳,目前就职于李爱殿下京军第一侍卫长之职……”

有人茶杯失手落下,茶汤顺着居席流了很远。屋里就像时间忽停止了一般,来人俱都吓傻了。

那真是令人窒息的安静啊!

只有江鸽子这个小市民出身的家伙,觉着周松淳装的那个啥实在过分,他有点尴尬的把脸扭到一边,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烫人。

跟……跟人家说这些有意思么?显得自己挺那个啥的……

并且他也听不明白周松淳在说什么,还座下!祭香?还镇国将军后裔!什么先俸,什么五百子?江湖切口么?要不要来段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啊!

整这一出……太装……那个啥了!

其实也就他不懂,呃,老三巷人也不懂,要连燕子在这儿就能听懂了。

周松淳是说,他是正统贵族,高门出身,是血统纯正的正枝所出的二十六代子孙,他父亲是带领家族子弟,给祖宗直接祭祀的家族继承人。他虽然是嫡次,然而比起连燕子的月钱儿五十贯,人家是每月拿宗室贴补五百贯的贵子,也称为五百子。

他在这一代虽是嫡次,除了他亲哥也没几个阶级的贵子能超越他了,除了郡王后裔的千贯子,亲王后裔万贯子……人家的出身就是这么牛。

并且,人家依旧按照祖宗的足迹,依旧守候在誓言之下,成为李氏子孙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贵族当中的贵族,便是混不到公侯伯子男里,他的后代也是出生即贵族爵士,并且子子孙孙都是爵士,永不会掉出阶级。

这一帮政府机构的小官僚,哪儿有机会跟他这样的人有交集?也俱都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景,虽他们现在不为皇室服务了,然而这样意外的碰在一起,那基本的礼仪也是该有的。

可该怎么办呢?给贵族跪下是不可能的,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可是这个礼到什么度才不失国体?

可怜这几位翻找记忆,找来找去就只有电视剧,书籍什么的艺术加工过的桥段可以参考。

可像是电视剧里那样?要先鞠躬,自我介绍,递出名片……呃!现在顺序好像反了啊?

难不成再敲一次门儿?

室内静默了好久之后,区法官才语气有些试探性的问到:“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为我们出具一下相关的证明?很抱歉!实在是失礼了!”

她态度极其严谨的致歉。

周松淳依旧笑着,他倒是没有带那玩意儿的习惯,一般是玉都不佩戴一块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笑着对门口的侍卫长霍安说到。

“你们把军官证给几位先生看一下。”

霍安点点头,回身收了下属的证件,用手拿了很厚的一叠的放在区法官桌面上。

区法官点点头,双手拿起,一本一本的翻过,看完她把证件递给身边的同僚传阅。

等到那边开始分着看了,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实在是……”

她犹豫一下,思考再三,心里也是百般滋味的到底挪动身体,想从席上站起来。

可周松淳却赶紧阻止到:“您千万别!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再说你我中间隔着一个外交的衙门,如今做什么都是错,非常时候就只当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