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冽唇角浅勾,不作答。
大太子叹气道:“我就是连吃鸡,都只能跟男的玩。否则……”他拿折扇敲了敲脑袋,“头疼,头疼。”
阎冽扫了眼书桌角上的古董时钟,说:“不早了,谈正事吧。”
大太子反应略滞,然后不好意思地呵呵笑:“是这样的,今年政务司新添了好些人手,又翻新了政务殿,导致支出大增,年初给的预算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不得不申增费用,三弟,这手续怎办?”
阎冽说:“写申请报告,附上先前的开销清单和新的预算清单,财务司派人核实,再作定断。”
话语间,一本看上去像古籍的书册,从大太子身后的那排书柜,悠悠飘到大太子的面前,并自行翻开至某页。
大太子把那页内容过了过目,大致与三弟说的无异,他问:“这周期大概多长?”
阎冽:“数目准确,不出岔子,两个月。”
大太子:“那太久了,能不能加快速度?”
阎冽:“按规章制度办事,总有个过程。”
大太子:“你能不能先批了,过后再慢慢审?”
阎冽:“本末倒置,乱法乱纪。”
大太子:“我们申请的新预算不多,也就200亿左右。”
阎冽:“上回二哥的律政司申请100亿,资料不全,花了三个月。”
大太子:“呃……三弟,有没有人跟你说,处理公事的时候,你特别一板一眼?”
阎冽沉默,那个在床上突然变脸,跟他吵架还要分手的人,跃然脑海。
他坦道:“冥界的账不能乱,处理起来必须一板一眼。不然账乱了,套也就乱了。”
大太子看他半天,拍了拍折扇失笑:“怪不得父亲派你掌控财政司,你确实比我和二弟慎密和严谨。”
阎冽:“换大哥二哥来坐这个位置,你们也会这样考虑的。”
大太子:“我懂了,我回去就叫人写申请,三弟你叫手下跟紧点,两个月就两个月,别再拖了。”
大太子起身离开,行至门口,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刚才聊起文若仙,我漏了说,你有没有觉悟其实没关系,但你还在意张姑娘的话,那就有关系得很了。”
大太子离去后,阎冽独自在司长房出神地想着什么,坐着不动。
好一会,他扬一扬手,书桌面上泛起一层如水波般的涟漪,渐渐浮现出一抹画面。
画面里,冥后像广场上,张母拉着张活柔问:“在学校有没有男生追你……”
阎冽看着张活柔那张不耐烦又气鼓鼓的脸,轻轻叹气。
……
工作日的a大,上午打铃放学,张活柔收拾好书包准备去食堂。
她身后的从心问:“活柔,今天还吃菜花炒肉吗?”
张活柔:“嗯。”
从心心疼地说:“活柔,你都把债还了快一半了,银行里又存着大把钱,光是利息都够你顿顿吃香喝辣的,怎么你就只吃菜花炒肉呢?”
别说她张活柔要吃进肚子,她从心光天天看着她端菜花炒肉,一闻到那股味,都腻得有点想吐了。
张活柔不以为然:“菜花炒肉挺好吃的呀。”
从心心想,一点都不好吃,可怜的活柔就是压力太大,想尽快还清债项,好让父母早日投胎,才舍不得花钱。
那天张活柔要走一趟冥界,从心一个人回到刚刚中介,忍不住问张活刚:“刚子,活柔的爸妈怎么走的?”
张活刚当时正在厨房给自己和堂妹准备晚饭,煎牛排呢。
见从心终于学会自动自觉与他保持两米距离,不枉他天天“两米两米”地叫她,他心情好,大发慈悲地把张活柔的“不幸”概括了一下。
从心听完之后,震惊了。
原来活柔欠冥界的债,实属无妄之灾!而且高达5亿阳币!
原来活柔的父母一直滞留冥界,债消了,才能投胎!
原来活柔和冥界三太子,谈过恋爱!!
震惊完,从心一条条分析。
怪不得活柔要几百万几百万地赚钱,不然的话,5亿阳币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本事还清?
也怪不得叔叔阿姨去世三年都未有投胎,活柔对“想不想爸妈”的回答也只是“还行”,原来她可以时常去冥界“探亲”。
更怪不得冥界的鬼差对活柔恭敬客气,“张姑娘”前“张姑娘”后,原来她是冥界三太子的前任!!
不过,由于钱的问题,活柔跟三太子分手了,一段奇缘就此了结,父母无法投胎,又要独力偿还5亿债务,活柔很可怜啊!
而这么可怜的活柔,不曾见她黯然伤神消极怠慢自暴自弃,相反,她一边努力赚钱一边用功学习,还收留了她这只鬼!
从心打从心底窝窝佩服张活柔。
面对困难,跟自杀的自己相比,活柔勇敢得多了,她从心没跟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