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德盛帝翻了几下经文,略微的皱了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皇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然后说道:“这是楚霄在宗庙里抄好特意送出来给皇上贺寿,那孩子还说,知道自己惹父皇不高兴,他一片丹心想祝祷父皇万寿昌隆,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不愿意收下”

德盛帝低头看着那纸上的字,沉吟了半晌,抬头不咸不淡的说道:“楚霄有心了”

皇后一愣,倒是有些猜不透德盛帝的意思,只能干巴巴的回应道:“是……是啊。”

德盛帝说过之后,便不在就此事多言,正好席间丝竹声响起,一众轻纱飘摇的舞女歌姬进来,莺歌燕舞的环绕全场,顿时气氛便热络起来,满堂的世间亲贵也已经有些醉了,只是可怜了这些女儿家,寒腊月的也要身披蝉翼。

顾攸宁和楚豫坐在堂下次座,为首的是明亲王其次是玟王再其次是纭王楚衡,这是大昭现在的三位亲王,对面坐着还没有封王的两位皇子,自然是三皇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依旧是点儿浪荡的倚在座位上喝酒,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三皇子刚一个人喝闷酒,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对的顾攸宁,脸上那日楚豫打出来的伤痕还在,尤其是现在这个情景,所有人都赶着去奉承玟王和纭王,他就显得落魄很多,无论是精神还是处境。

楚豫害怕顾攸宁待着无聊,便谎称喝多了,带着王妃出去醒酒。

这种场合,他可以与人喝酒叙旧,但是顾攸宁虽然是玟王妃,但是身为男子,不能坐到女人堆儿里去,也不好和男子说话,所以领他出去走走,不至于太憋闷。

两个人刚刚走出大殿,冬日刺骨的风就吹了过去,楚豫连忙拿过成贵手中的貂裘给顾攸宁披上,说道:“在待一会儿估计席宴就散了。”

顾攸宁点点头,刚要张口说话,就看见三皇子和七皇子也从殿里走出来,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真是冤家路窄。

楚豫看到他脸色微变,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冷了?”

顾攸宁凉凉的笑了下,冲着他身后扬扬下巴。

楚豫不解,随即转头看去,正好那两人已经走上前来,不禁面目也冷了下来。

七皇子率先挑衅的看着顾攸宁身上扎眼的华贵貂裘,面带讽刺的笑道:“六皇兄为了王妃当真是能散尽千金啊,让小弟我看了,好生佩服啊,但愿来日也能有一位如同王妃一般的男妾在身边就好了”

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把顾攸宁比做男妾优伶一类,楚豫气急,抬手就要冲楚越年轻俊秀的脸打过去,被顾攸宁一把拦住,说道:“你跟他计较做什么。”

楚豫低头看他一眼,知道他害怕楚越回去为难兼雨,也只得作罢,狠狠的瞪了眼楚越,在心里把这个仇记下了。

顾攸宁怕他莽撞,拦着他将他护在身后,一双明眸缓缓的扫视着面前是的两个人。

三皇子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但是眼神中晦暗不清,七皇子则依旧笑的很猖狂,顾攸宁眯着眼勾了勾唇角,把目光定格在七皇子身上,然后放开楚豫,慢慢的走向他。

冬日里的皇宫没有了繁花缀景,一切庄重肃穆的过头,如今正值晚间,月上中天,长街两边点着宫灯。

玟王妃身上披着雪白华贵的貂裘,晚风些许的吹起下摆,里面一身红色华服,映着宫灯艳红如血,他额前的发也被晚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明眸冶艳如同繁星,就这么在冬夜无尽的寒冷中慢慢的,缓缓的向他走来,嘴角带着诡异令人发冷的笑容。

九华宫里又传来了一阵灵动的丝竹声,楚越紧张的盯着顾攸宁,等待着他发难,神情又一阵恍惚,忽而闻到一股暗香,浅淡着的,但是却一下子冲入口鼻,无形无惧让人茫然不知所措。

他猛地一下捂住心口退后一步,他身边的楚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在看顾攸宁则停在了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一脸调笑的看着他。

楚越闭眼晃了晃脑袋,只觉得一瞬间心口疼的让人受不了,然后就是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真好端端的脸色这么难看……”楚承扶着楚越,见他难受的都说不出话来,不禁抬头看向顾攸宁:“你把他怎么了?”

顾攸宁目光阴冷如同九尺寒冰,但是笑容却在加深,轻飘飘的说道:“三皇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么多人在这儿,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楚承皱眉,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楚越紧着喘了几口气,慢慢的平复了胸口压抑的疼痛感,抬头说道:“三哥我没事,不用担心,可能是刚才酒喝多了。”

楚承不放心的看着他:“真的?”

楚越皱着眉点了点头,抬眼看向顾攸宁。

顾攸宁轻笑一声,看着楚越目光饱含深意,神情高傲仿佛他是立于九天之上的王,仅仅一瞬,他便收回笑容,转身退回到楚豫身边,楚豫冲他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轻蔑的看了眼那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楚承和楚越仍然站在原地,看着顾攸宁跟着楚豫走出没两步,突然转头对着他粲然一笑。

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呢?

如同黑夜里的鬼,他红衣楚楚,容色倾城,他冲着你笑,美则美矣,只不过太过阴森,满目都透着浓重的恶意和不详。

楚承望着顾攸宁和楚豫的背影紧紧的皱紧了眉头,又见楚越脸色实在难看,于是赶紧唤来人去向德盛帝告罪,硬是先带着楚越回了皇子府,又传了太医来看。

楚越却着急出城,说不用看太医了,可是楚承不放心,必要太医来把了脉才可。

那太医把过脉后,说道:“七殿下脉象略有不稳,似有不足之症。”

“胡扯!!!!!”楚越瞪眼斥了一声,虽然刚才在宫里时的确难受异常,但是现在已经好了,他又着急出宫,于是说道:“你这个太医,本殿从小身强力壮,何来不足之症”

其实太医虽然把了脉却也没试出什么结果,有些心悸异常,脉象起伏,的确不同于常理,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是不足之症,继而面对七皇子的斥责,他连忙说道:“这不足之症也并非是胎里带来的,也可能是七殿下那日箭伤留下的旧伤,只需好生保养即可。”

“只需好生保养就行?”楚承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回三殿下,正是”

楚承看了眼一脸急色的楚越,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有劳太医开个方子吧。”

“是,下官即刻就去。”

皇宫里。

楚豫和顾攸宁二人相携慢慢的走在皇城百年古老的城墙下,前面成贵领着几个小厮打着宫灯,顾攸宁倚在楚豫怀里,嘴角挑着点点笑意,从腰间接下一个平安扣,映着月光和宫灯,看见平安扣的下面还挂着一个精巧别致的香炉,约莫小酒盅那么大。

“谁能知道这里放着的是能致人死地的盅虫,还有能令盅虫发狂的药草”

顾攸宁笑着将平安扣握在手心里,楚豫也笑着,将他往怀里搂紧一些,低头亲了亲他的发璇,温柔的问道:“冷不冷?”

顾攸宁没有说话,只是亲昵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力求死

如今正值腊月,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宫里的年节礼也已经赏了下来,七皇子府的那份被带到了城外,楚越身边的心腹特意领着人,趁着半夜确定了好久没有人跟着才把东西送到的。

原本也不是那么着急,别院里什么都有,却只因宫里赏下一对儿福寿纹的金手镯,上面镶缀着药玉,原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只因这上面的药玉有着极强的药性,据说能解百毒,还能护得人强身健体,是千金难求的宝贝,而且对手镯上一个暗扣,扣上以后除非拿钥匙打开,不然便是再也打不开的,这就是寓意把福寿都锁在所带之人的身上。

暖阁里炭火烧的正旺,四周摆放着香花,是寝殿即便在这寒冬之时也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