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骁王伸手测了风向,暗道一声不好!竟然是突然转了风向,兴许是对面山头的什么味道传了过来,将猛虎吸引走了。只是那老虎明明都已经看到了受伤不能动弹的鹿,居然转身就走,倒是什么吸引了它,又或者……是它知道了这是个陷阱?

想到这,骁王决定不再伏击,带着侍卫们就从后面追赶了过去。

当疾跑到对面的小山丘,还未来得及翻过时,就听到了老虎震天的吼声,在虎啸声里竟然还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呼喊声,那声音里的绝望惊恐任凭谁都能听闻得出。

骁王心里一惊,心道:这猎场怎么会有女人?莫非……想到这,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几步便上了山梁。

等到他与侍卫翻上山梁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在山梁下开阔的平地上,也倒卧着一个脚筋被切断的“诱饵”,赫然竟是邓怀柔那个千娇百媚的新宠白氏!只见她战栗的身躯被雄健的虎爪牢牢地按住,那老虎已经张开的血盆大口,下一刻便要咬断身下猎物的喉咙……

怪不得……骁王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个对人充满恨意,又是吃惯了人肉的猛兽,用来吸引它的最佳的诱饵,当然便是人了!

可是道理虽是如此,能想出这么阴险暴虐的主意也非常人所能!更何况是拿自己的爱妾为饵,这邓怀柔的的心思当真是恶毒得很……

想到这,骁王已经是搭弓射箭,朝着正冲着自己的猛虎后背射了过去。

可是那箭眼看着就要射中可猛虎,却被凌空飞起的另一只箭截住,发出碰撞的崩声,两只箭齐齐应声落地。

骁王半眯起眼儿,看到了在站在对面山梁处的邓怀柔,正是他开弓放箭拦截住了自己的。

不过这时那独眼的畜生也是被碰撞的箭声惊到,猛地抬起了头,看到那落在地上的箭,又看到站在山梁上拿着弓的骁王时,顿时眼神变得凶厉了起来,竟是放开了体若筛糠的白氏,朝着骁王的方向嘶吼着猛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邓怀柔已经是抽出了一把弯刀,从山梁上一下子跃了下来,跳到了猛虎的后背上,伸手便是在它的咽喉处狠狠地割下了锁喉的一刀。

骁王看着那老虎被切了喉,犹自猛力抖动,妄图将邓怀柔扔甩下来,可是却被邓怀柔天生怪力的铁臂牢牢地钳住,喷涌了汩汩的鲜血后,终于倒地抽搐了起来。

邓怀柔这才松手,抬腿将老虎踢得翻了个儿,犹自用弯刀切开了它的肚皮,掏出一颗血淋淋的虎心,冲着骁王阴测测地笑道:“二殿下可否赏脸,再饮一杯虎血酒?”

山上的腥风血雨并未波及到山下,这卫宣氏一看便是有备而来,带的吃食倒是不少。而且俱是江南式样的糕果。林林总总竟是摆满了小圆桌。而其中一道松子枣泥豆沙麻饼制得甚是精巧,山中颜色的小饼一口便可放入口中,码在漆木圆盒里的样子看着就逗人喜爱。

“侧妃尝一尝这款糕饼?”

飞燕将卫宣氏亲自将圆盒举了过来,倒是不好退却,再说自己一个妾室,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好图害的,倒是不惧有毒,便伸手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发现皮酥而馅儿软香浓,味道可真是与一般的味道不同。

卫宣氏看飞燕在用心琢磨味道,便是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似乎也舒展开了:“这款糕饼乃是当年您的母亲亲手所授,幸而这几年每每有了闲暇,都要亲自下厨去做,倒是没有失了手艺,侧妃觉得味道如何?”

飞燕连忙说,味道可真是不错。

本来觉得卫宣氏自言与自己的母亲乃是年少旧识说不定是诳语罢了。可是这道糕饼,父亲偶尔也是会在江南糕饼的店铺里买一些回来,可是每次品尝总是略带惆怅地说,到底比母亲亲手调制的要失了些味道。

这卫宣氏就算再心怀叵测,也不会去打听这些旁人难以知晓的细节吧?难道……她是真的与母亲私交甚笃?

竹屋里虽然有暖炉烘着,但是到底是有些寒意的,卫宣氏坐在她的身边,拢着暖炉,又吩咐自己的侍女拿来了一张黑貂制成的软毯盖在了飞燕的身上,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一时间倒是说了不少飞燕母亲少时闺中的趣事。

飞燕静静地听着,一时间倒是对这个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卫宣氏生出了些许的好感……

就在这时,竹屋外人鸣马撕。骁王与南麓公俱是回转了。

当她们走出屋外时,骁王与南麓公似乎兴味未减,转到另一个竹屋饮酒去了。她们一眼便看到瘫软在地上,一身血痕的白氏,奄奄一息地哽咽抽搐着。

尉迟飞燕先是被吓了一条,但是见白氏如此狼狈,自己到底不是邓府的人,也不好在一旁站得太久,便借口着去看那被杀的猛虎,先行离开了。

卫宣氏看似也吓了一跳,听着跟随南麓公打猎的小厮说了猎虎的经过时,微微叹了口气,便是俯下身子,抚着白氏犹在抖动的头部,说道:“公侯也是一时心急,急于为民除害,倒是少了些怜香惜玉之心,莫怕,都已经过去了,妹妹且要放宽心,且回府好好调养,要知道脚筋虽然断了,却是不耽误生子的,倒是定能讨得南麓公的欢心……”

那白氏听闻了此言,终于是哽咽出了声,变成了惊天的嚎啕大哭声……

飞燕本来已经走得远了,可是一阵风吹来,卫宣氏的那轻柔的话语还是有几句传入了她的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第65章

骁王与邓怀柔的酒喝得倒是畅快,新鲜的虎血混着酒液滑入喉咙是阵阵灼烧之感。

当飞燕来到门口时,便看见二人分别执着一个小酒瓮在畅快豪饮,而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脚边竟有两三个小空坛了。邓怀柔又饮完了一个小酒坛后,便豪爽地大笑起来,道:“没想到骁王就是好酒量,当真让邓某相见恨晚呢!”

骁王也饮完了一坛,却是面色不改道:“本王还是沾了邓公的光,来到淮南竟是饮下不少奇兽之血。”

邓怀柔微笑着瞟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尉迟飞燕,突然开口道:“侧妃既然来了,也当饮一杯。”说着径直倒了一碗,高大的身子站立起来犹如巨塔,几步来到了她的近前,半弯着身子递了过来。

飞燕本想婉拒,可是还未待她开口,骁王已经稳稳挡在了她的身前:“本王的侧妃因着不善饮酒,倒是要扫了南麓公的酒兴了。”

邓怀柔眯了眯眼:“没想到二殿下竟是这般怜香惜玉……不过侧妃聪颖多谋,当真是值得人怜爱的。这般佳人可千万不要落了单才好,不然必定是引得各路枭雄竞折腰……”

骁王脸上没了笑,冷着眼真要发难,便听外屋外传来卫宣氏的声音:“公侯可是喝醉了,怎的在殿下面前失态了?”说完,便命侍女去扶邓怀柔,然后微微福礼道:“我家公侯看似能饮,酒品却是差了些。还望殿下恕罪……”

就在这时,飞燕也是微微蹙眉道:“殿下,妾身许是受了风,头痛得紧,想要早些回去……”

两个女人倒俱是和稀泥的高手,一场言风波便是这样被打岔了开来。

因着卫宣氏提到侧妃畏寒,邓怀柔命人将虎皮剥下赠给了骁王后,两个府宅的人各自上了马车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坐在马车里,卫宣氏依然语调轻柔,却是语带责备之意:“邓郎怎可说出那般的言语?岂不是要与骁王扯破脸?”

邓怀柔将她轻揽在怀里,不屑地说道:“那北疆的樊景前几日来信,愿以黄金十箱为买路的酬金,准我行个方便,准许他的人潜入淮南府郡,伺机劫掠了这个叫尉迟飞燕的女人。本王……虽然表面回绝,私下已经应下了。”

卫宣氏闻言猛一抬头,有些不信地问道:“什么?”

邓怀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以前说的不错,那个樊景终不是个成大事的,竟是为了个女人要跟好不容易媾和的大齐扯破脸儿,当真是因着有几分姿色的缘故?今日看这骁王也对这女人甚是看重,倒是红颜祸水……”

卫宣氏沉默了一会,皱眉沉声问:“此时正是敏感的时节,你我成事的准备尚不充分,若是骁王的侧妃这时在淮南出事,岂不是要横生枝节?”

邓怀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骁王甚是疼惜这个女人,那么她若是被人劫掠走了必定心神大乱,那么一个月后的演兵结果,必定是于我有利。到时候杀了大齐的威风,倒是能晃了大齐的狗皇帝,换得一时的太平!

我虽私下答应了他的请求,却早就当着那大齐排在淮南的暗探面前,措辞强硬地回绝了那封书信,同时斩杀了送信的来使,不过那十箱金子却是尽数收下,早已装船运给了当朝太子霍东雷。霍东雷那个蠢货,老早就出言挑唆着,希望借着我的手来除掉他这个弟弟,一早竟是派人将皇帝演兵的打算悄悄透露于我……借刀杀人,想得倒是甚美!这般的拳拳诚意,我也是要投桃报李不是?

若是将来那蠢蛋当了皇帝,倒是天下何愁不是你我坐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