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天下初平,百姓厌战,何况那南王可是给足的齐帝霍允的面子了,若是只是因为拒不入境而贸然开战,便失去大义了,竟是有些一时奈何这南王不得。

最让满朝文武佩服的是,这位新近受封的南麓公一边借口淮南歉收,私减了岁贡,一边竟是举着大齐的旗号,又向南开辟了大片的疆域,吞并了南蛮开治国,收服了许多的边寨。

就连老奸巨猾的父皇这次也是渐渐琢磨出不是滋味来,觉得自己隐隐替这邓怀柔做了嫁衣。

虽然招降了淮南,又委派了不少地方官员,可是这淮南隐隐像一座铜墙铁壁,竟是刀枪不入,有的便是被淮南王收买,沆瀣一气,耿直忠于朝廷的官员俱是留任不久,更不提不知是不是这里的水土诡异,还好几任的地方府郡官员病死在了任上。而这江中府郡莫名丢了脑袋的李郡守也不过上任半年有余。

如今淮南竟是比北地更让父王寝食难安。此时虽然是贬他前来此地,除了清理匪患,整治盐税,其实也是有让他来替邓怀柔松松筋骨,套上缰绳之意。

想到这,骁王望着山下的冲天火舌,冷笑了两声,恐怕这“匪患”可是不好清理,这般的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是刁民蛮匪组成的散军?

山下一夜的混乱,天色微亮,本以为那些袭击江中的人马自然是会散去。谁知竟是出了城便将这座山头包围住了。

这些黑衣人先前便是得了讯息,知道有一队二百人左右的人马来到了江中府郡,他们一早变得了讯息,知道朝中有位“贵人”将要路过此地,若是恰巧碰到了,便是要不留活口,一并将罪名推给屠杀了江中府郡的盗匪。

屠刀的血迹未干,便开始准备攻山接着开屠了。

只是这山地势古怪,便是只有一条登山之路,又不能火攻,刚刚上去一队人马,还没等挨近半山腰,竟然是被死守道路的侍卫用竹箭射杀了大半。

这些死守路旁的侍卫一看也都是个中好手,用的竹箭虽然简陋,但箭箭插中了眼睛,黑衣人首领见拖拽回来的部下尸首,皆是眼里血泪,一时骇然,便命人拿来盾牌开始强攻。

可就在这时,山上开始砸下硕大的石块,狭窄的山路被巨石堵满更是上不得山来。黑衣人首领没想到这帮子京城里的贵胄很是会找地方,竟然是寻了这等跟蜗牛壳般的山头龟缩起来,一时间便是有些赊手。

“怎么办?”有人低声的问黑衣首领,那满脸横死肉的受领道:“昨日江中的情景山上人看得分明,便是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若是信报没错,那船金银器具应该都是这山上之人的了。陆六那厮一时莽撞,错把那货船当成了载着江中密使书信的客船,竟然打草惊蛇,让着山上之人起了防备之心,更可恨的是因为骤然发现了一船的财宝,竟是在要紧的差事前,带领兄弟彻夜饮酒狂欢,竟然耽搁的屠杀江中郡守余孽的大事,想起昨日砍下祭旗的那颗人头,当真是死不足惜!

要知道主公的意思便是,要杀就杀的寸草不留,也是留下个血淋淋的府郡警醒着淮南上下,哪个敢做了大齐朝廷的耳目,妄自逞强搜罗罪证上报朝廷,便是这般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只可怜他要替陆六揩拭剩下的臭腚,当真是有些不好办的差事了。

想到这,他阴沉沉地说:“回三百里地外的营地取了炸药,将路炸开,我倒要看看,凭着几只竹箭,倒是能抵挡几时?”

山下喊杀声震天,山上也是不得清闲,此时大风强劲,刮得穿过洞穴变成了呼啸的吟啸声。

宝珠是一直养在宅子里的侍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腿吓得有些发抖,可是再看侧王妃,竟是脸色如常,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洞口,当下便是有些暗叫惭愧,连忙打起精神来,守在侧妃的身旁。

骁王似乎也没有将山下的喊杀声,放在眼里,命人拿来了棋盘,问道:“爱妃可否陪本王下上一局?”

飞燕闻言,便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了棋盘的一旁,执握着棋子下了起来。这次是与骁王第三次下棋,她倒是吸取了教训,全神贯注,再不肯有半丝的松懈,在棋盘上走了大半后,骁王突然开口问道:“若是山下的拦路石被炸开,本王不幸殒命,爱妃被歹人擒住,该当如何?”

飞燕心内由不得暗自腹诽,这骁王殿下的棋品当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便是每次要输时,都要使诈?昨夜起风向便转了,如今风力正劲,若是他的援兵走水路要比预计快上一天到达。从刮起了大风起,便看那骁王面色轻松,现在倒是要诓吓自己来分散心神了不成?

当下便淡淡地说道:“若是殿下当真是言中了,也是不必烦忧身后之事,妾身若是能苟活,便仿效了卖身葬夫的佳话,捡了这匪徒里清俊的委身,给殿下寻处风水宝穴,牌碑上刻上’巨蟒居士‘的名头,也算不枉费殿下一世英明,天赋异禀……”

骁王本是以为,这飞燕便是言不由衷,也是要说些愿与殿下同生共死一类的溢美之词,竟然没想到,自己热腾腾的肉身,音容犹在,那厢竟然是起了改嫁葬夫的念想,当下面色不由得一冷,手里的棋子便堪堪落下。

还未等他沉下脸来呵斥“放肆”,飞燕倒是眼露喜色,径直吃掉了骁王方才落下的棋子:“赢了!”

第50章

当棋子落下时,对面女子的眼底竟是难得的一抹得意的俏皮。只是一旁伺候着茶水下宝珠,愣是在大风里,后脊背滚出了一身的冷汗:侧妃竟是这般口无摭拦,生死攸关的当口,怎么可以说出这般毫无忌惮的话来?若是骁王降罪,该如何是好?

果然骁王沉下了脸,看样子便是要发难,飞燕轻声道:“落子无悔,难道殿下还要再掀翻了棋盘不成?”

骁王本已经伸出去的长指,轻敲了两下棋盘,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真是琢磨起了了那“巨蟒“二字。

飞燕方才乃是一心激怒着骁王,此时欣喜之情渐歇,顿觉自己失言,心里暗道:什么时候竟是生出了这等好胜之心?

就在这时,山下又是一片的混乱,原来那些个黑衣人已经取了火石炸药,正准备埋线炸路。当轰天的声响在半山腰响起的时候,肖青也是心里有些没底了,便问骁王该如何是好,骁王眯着眼看着远方的灰尘,说道:“命侍卫们都备好武器,一会攻上山上,将他们拦截在半山腰,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

远处扬起灰尘的兵马,的确是前来支援的薛峰将军。这位薛将军乃是骁王新培出来的新野三雄之一,听闻而二殿下遇险,当即率领一万兵卒前来救驾。

那些屠戮了江中的黑衣人哪里是这些长枪短矛,精勇兵卒的敌手?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是杀了尽半,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夺路想逃,可是已经被团团包围,哪里挣脱得了?

眼看大势已去,竟然咬破了藏在口内的毒药,纷纷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薛峰在一具尸体上蹭了蹭刀刃上的鲜血,然后疾步上了山去,跪在骁王的面前道:“末将营救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骁王挥了挥手,问:“留了活口吗?”

“这些贼人有备而来,口里皆是藏了毒药,方才全都自尽而亡。”

骁王点了点头,便在薛峰的护送下,下了山。

江中府郡已经被烧得残垣断壁,昨日还在门房里吃着炒豆喝着烧酒的老头,一脸惊恐地半睁着眼儿,一身血泊地倒卧在大门不远的长街之上一动不动了。

薛峰查看了李府,也是满门被屠戮殆尽,就连黄口小儿也没能幸免,白色的灵堂,也俱是被迸溅的鲜血涂染得越发阴森。

其实,从李郡守被处决一般的死法,还有那李府一家如今的灭门惨剧,到整个江中郡衙门付之一炬,背后的元凶的目的早就不是杀人灭口,而是散播着让人战栗的恐惧。一旦这恐惧落土生根,天子的龙威便是形同虚设,而那个光提一提便让人心惊胆寒的名字,才是掌握这一方子民生杀大权的九五至尊!

邓怀柔,本王倒是觉得你有些意思了!

飞燕在马车里,口鼻里已经满是焦土的烟熏异味了。她并没有去看街外的惨状。虽然知道着骁王来淮南,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差事,可是这邓怀柔的为人处世之道,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齐帝对待白露山采取了安抚的怀柔手段,现在看来白露山的那点子风浪压根是不足为患的,南地才是大齐的心腹大患。

这邓怀柔看准时机左右逢源,借着大齐的名头不断地壮大了自己的实力,现在魔王隐隐要破茧而出,越发肆无忌惮了。也难怪当初樊景主动向南王示好,却没有得到回应。在邓怀柔的眼里,北地也不过如同小儿打闹的小阵仗罢了!可是现在骁王来到了淮南,一山怎么能容得下二虎?想到这,飞燕又是缓缓吐了口气。

有了薛峰一路随行,接下来的路程异常的顺畅。

骁王的府宅在淮南大府郡,位于金水以东,倒是离了那南王邓怀柔的大本营——金水江西郡甚远,当地驻扎着大齐的一个骁骑营。都护在骁王入城的时候,在得了信报前来相迎。

这位都护也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南麓公邓怀柔新送了他两位侍妾,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十五岁的年纪,娇颤颤的鲜嫩,不但模样如出一辙,就连那纤腰小乳都是一般无二,一并倒在那里,哪个男子能抵挡得住?这位都护几日来便是没日没夜地与两个小美人交缠在一处,享受尽了娥皇女英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