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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
“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
“……你上回还说会带我下去呢,然后就自己飞走了。”
楚歌抬起头,日光明晃晃笼在女子身上,那鲜藕一色儿的衣裙摇曳,他心里也跟着一晃。他脸上笑容依旧,勾着唇道:“好,你不下去,那我走了。”
这会儿白薇正骑在墙头,哪里容得他走人!
她连个预告都没有,径自脚一蹬,就从铺着耀眼琉璃瓦的宫墙上翩然落下。
楚歌本是做样子抬了脚,这一下被她弄得措手不及,险些真的没接住。等人好生安稳地落到他怀里,他犹自惊怒不定,揽住她腰身的手不觉用力。
“你发什么疯!”
“我信任你啊。”她笑吟吟地回望,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你……”楚歌望着她那她清丽的容颜和那绽开的笑靥,喉结一滚,继而挫败撇过头去。
他们初遇之时,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时不过是调侃玩笑,不比现在认真。这对比叫他稍稍恍惚,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般。
“以后不许这样。”
白薇听着脑海里响起的爱慕值上升5%的提示音,郑重点了下头。
不这样是傻瓜。
楚歌把她放下,发觉刚刚身形变动幅度大,那半张银镌暗纹的面具有滑落的倾向,他手还没抬,便感到一阵儿香风袭来,她柔白的小手拂在额角,默契地替他把面具稳固住了。
两人挨得很近,仿佛呼吸几可相闻。
短暂的静谧,时光杳杳向前追溯。
那日他听着她不受宠的话,沉默半晌,再开口便是一句“你说他看见你就昏了头,果然是在撒谎”,话刚出口他立刻觉得懊恼。本来她也是玩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和女人计较什么?
结果还没等她道歉,就被她抱着衣襟不撒手,哭得惨绝人寰。
要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始乱终弃,不要她了!
之后这牛皮糖就甩不脱了。
他为了密令,不得不常常进宫和她周旋。毕竟比起御书房,她这瑶华殿的守备就要差多了,凭他卓绝的轻功,无一次被人发现。她呢,或许是一个人太孤单,没有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只防着他将令牌再次盗走。
两人这般斗智斗勇间,竟然培养出了不小的默契。
及至今日,他再也无法单纯地只把她当做昏君的女人,或是令牌携持者来看待。
前些天她说想去外面透透气,他就有意无意地记在心里,筹划了几日,才准备将她带出来。
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白薇像一只从笼子里挣脱而出的小鸟,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一时扑到点心铺里,一时又在首饰摊子前落脚。
左手拿了两盒紫芰胭脂,右手持着两串糖葫芦吃得欢快。她定睛一瞧,就看见一见面具小摊子,藤木编的架子上兜挂着或新奇、或有趣、或可爱、或威武的面具,五颜六色,模样虽不别致,形象却很生动。
“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你馋成这样。”楚歌嫌弃地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十分鄙视。
那两盒胭脂也是低劣货色,他能在大内出入,寻常高官权贵的府邸也没少去,虽不屑偷这些玩意儿,但着实见过不少。她要喜欢,他给她取用一两盒来也未尝不可。
当初小师妹想叫他顺便带一两样,他都不曾应。
只是现在想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盗都盗了,还要自诩身份说是侠盗、义盗,除了必须物品其它的不盗,未免太没意思。
然而等他回过神,见看她仍是一个劲盯着面具摊子看,却空不出手去试戴,又不得不替她把手里的东西取过来。收获她折腰回眸,俏生生地笑容一枚。
他心猛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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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不好?”她挑了一个半张的红狐面具,凑到他身边歪头晃了晃,玩得很开怀。
“一般。”他目光挑剔。
“那这个呢。”
说换就换,一个舞龙式样的缩小版狮子面具戴了上去。
“寻常。”
她蹙着眉,转悠了许久,挑回来一个小猪八戒面具。
他忍住笑,“普普通通。”
“喂!”美人儿掐腰看他,嘟唇看着有点儿生气。
他三两下把她的糖葫芦吃了个干净,把签子丢开,叫她杏眼儿又好一通瞪。他浑不在意,拎着个獠牙鬼面的面具,笑眯眯地给她戴上了。
“绝配!”他点评道。
她掀开面具,那怒目而视的模样……还真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