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冷静地、淡然地摇头:“我要养伤,你这是趁人之危。”
“你那时才叫趁人之危。”埃文接下来用这一招完美地解决了法师先生,“你想拒绝这个提议吗?这可是最公平的时机……要知道今后多的是不犯嗜魔症的晚上,如果单凭咱们‘贴身肉搏’的武力值,你还想压得住我么?”
修伊特:“……”
一万多岁的团长大人威严地端坐着,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符气质的坏笑:“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有问题。大不了以后先打一架,把你摁倒揍服了再……”
一向运筹帷幄稳操胜券的法师先生被这一套突如其来的组合拳打蒙了,几乎瞠目结舌地看着“正直纯洁”的圣骑士就这样耍诈,他恶狠狠想道:究竟谁会打架决定这种事情!这完全是不公平的对决!
沉思半晌后,修伊特义正辞严地说道:“埃文,我知道你们圣骑士需要守贞,你们应该保持肉|体和灵魂上的双重纯净……”所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邪恶的事情由我来做就够了!
埃文沉静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原来喜欢这样?”
他转过身,似乎放弃了继续说服修伊特。
修伊特不由地松了口气,接着沉思道:不行,论肉搏战我绝对比不上埃文,如果他真的打算硬着来……我还不如直接躺倒比较干脆。
接着他很快联想到了圣骑士矫健的身躯,柔韧有力的动作——光是看到他兴奋又沉迷,闪烁着情|欲和爱意的眼睛,就让人觉得其他一切都……统统去死吧!世界要毁灭也得先等某种需求被满足了之后!
——嗯,所以,如果他真的决心已定,一人一次什么的……
法师坐在桌边,修长的龙尾缓慢在地上扫动,显露出他沉痛、悲愤,又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兴奋的微妙情绪。
然而埃文并不是起身就走,而是从旁找回了他的披风。
这件白金交织的披风大气、威严而又充满圣洁,埃文将它搭在肩上,肃容重新走过来时,一瞬间将整个黑暗逼仄的空间都映照出了辉煌的气象。
修伊特的双眼正在逐渐恢复,他能看见一团隐约的辉光向自己走来,渐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象,最后成为埃文居高临下看来的神情。
埃文伸出手挑起修伊特的下巴,而法师回过神说道:“你忽然……”
埃文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奥术师修伊特·克雷菲尔德,你有罪。”
修伊特浅紫色的瞳仁骤然一缩,他曾经被无数教廷的修士、圣骑士追杀,但从没有任何一次这样直白地感受到,一种神圣、威严、锐不可当而又光明磊落的气场。
“你公然引诱黎明圣者向你们黑暗的阵营堕落。”埃文的嘴角微微上翘,声音却像是在宣读审判,“对此,你有什么辩解?”
修伊特缓缓眯起眼,声音低沉起来:“我无可辩解,我认罪——”
“你有什么罪?”埃文低下头,与他面对着面。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互相交织,几乎稍微一动就能交换一个湿吻。
修伊特低沉地哼笑,用沙哑的气声答道:“我无数次想要引诱一名圣骑士,想要卸下他所有的防备,找到他最柔软的弱点,然后用我最大的恶意狠狠地刺穿他,听他毫无防备地痛呼出声,哭着向我保证他会丢掉一切然后堕落进我们深渊里来……但我不会就这样饶恕他,我会继续折磨他,直到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打上我独有的烙印,直到他每日每夜都无法离开我。”
埃文呼吸一窒,接着继续俯身,在修伊特耳边说道:“你这个罪无可恕的恶徒,我已经拟好了对你的最终审判。这一次由我亲自执行,你的每一寸邪恶的领地,都将被我夺回。”
他说到这里,修伊特的银色龙尾蠢蠢欲动,显然已经难耐地想要纠缠上来;然而圣骑士随手将它捏住,正气凛然道:“现在这里归我了。”
埃文抓起龙尾,将嘴唇贴在那一处小小的、被他拔掉了龙鳞的地方,并抬眼去看修伊特,继而在法师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他的唇舌慢慢顺着光滑的鳞片向上移动,贴近了属于人类的皮肤。
“够了……埃文。”法师气息不稳道,“……不能忍下去了。”
“你不是喜欢纯洁的圣骑士?”埃文低声笑道,“这里也归我了。”
修伊特深深吸气,龙尾一收,但就在生起反抗并取得主导地位的念头的下一秒,就被早有准备的圣骑士压制住了动作。
“光明永远会胜利。”埃文低声笑道。
光明果然开始缓慢侵袭每一寸黑暗的领土,后者节节败退,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充满骚动的、难以忍耐的审判当中,最终忍无可忍地暴躁道:“……要上快上!”
“不,我要确认我攻占下的土地全都已经纯净无误。”埃文舔了舔嘴唇,“这是必经的审判,在此期间你被剥夺了一切公民权利。”
修伊特喘息一声,带着怒意地低声道:“再不纯净就快要爆炸了!”
“……忍耐是骑士的必备美德,而且对谁都好。”埃文正直地答道。
这场审判对某人来说度日如年,感觉几乎忍耐了有几个世纪那么长,最后才进入了最终行刑的阶段。
邪恶的法师先生真的快要被玩死了。
……
他们又浪费了一整天时间。
当小凤凰终于玩够了,叼着魔灵路易斯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位主人终于正经地开始休息养伤。
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人类的体质,虽然疯玩了几天会有点……体虚,但无伤大雅。修伊特的双眼逐渐恢复了人类的样子,龙尾则还没有变化,不过据他所说,收回尾巴是一瞬间的事,不需太过担忧。
他们在茫茫大雪当中没有多余的事情可做,在这大约十天的时间里,每天除了逗鸟和遛气球之外,就是聊天,玩恋人,被恋人玩。
修伊特很习惯于听埃文从学术性的角度讲解凤凰的习性,他甚至在短短几天内就写了三本介绍凤凰的笔记,顺便还要走了一点凤凰之火和一片羽毛来进行研究。
此外,传说中一直有凤凰的眼泪可以治愈一切伤口的说法,这一点得到了埃文的证实道:“这个是真的。小奥的眼泪可以治疗外伤、疾病和一些诅咒,不过这个要根据它的年龄和眼泪的量来产生变化。它最年长的一次大概五百来岁的时候,一滴眼泪能刚好将一个凡人起死回生;现在这样么,也就治疗一下拔牙出血什么的……”
大奥术师阁下的研究精神是源源不绝的,他在软磨硬泡地拿到小凤凰的两滴眼泪之后,就更加宅得不亦乐乎,据说这里封闭、安静、温馨的氛围极大地激发了他的灵感。
为此埃文很哭笑不得,没事的时候就在旁边看法师进行研究,并且研究一些现代奥术师们发明出来的小玩意儿——这个时代的奥术师们没有得到古早那些威力巨大的法术传承,因为魔法力量薄弱的原因更注重炼金、工业、附魔、发明等一系列辅助产业的发展。
在修伊特的奥秘口袋里,埃文翻到了那枚崔斯特之树的叶片,试着吹了两声——他的技艺实在算不上好,好在学得非常快。
修伊特会指点一二,不过多半是敷衍两句,等埃文怎么都不太明白的时候,就凑过来用舌头来教导埃文该如何卷起舌头;虽然这样的教学每次都会招致不太妙的后果,不过谁让埃文是个温柔的圣骑士,能够包容各种不太邪恶或非常邪恶的小“任性”呢?
埃文很快从法师那里学到了整首崔斯特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