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萱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抓着她妈妈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妈,小天朋友有没有说把人打成重伤什么的?”
大姨妈被女儿抓着手,心倒是微微安定了一点下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没说起。”
张采萱毕竟是干律师的,这方面的事情见得多,闻言知道从她妈这儿问不出话来,直接拿过她妈手中的手机,重新给小天的朋友打了过去。
“小天是谁?”余子清见状,低声问道。
“大姨妈的儿子。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整天在社会上混,没少让家人艹心。”钱梦琪低声回道。
余子清这边跟钱梦琪在低声说话,那边张采萱已经通过电话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挂了电话,一脸冷静地拍了拍她妈妈的手道:“妈,没事,就些普通的打架斗殴,说起来还是对方先动手打人,也没有什么人重伤致残的,估计也就批评教育一顿,最多就拘留几天,您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给跟公安局比较熟的高检察官打个电话,让他出面打听打听情况,顺便交代一声,省得公安局的人乱来。”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打呀!”大姨妈闻言情绪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拿眼瞪了女儿一眼,催道。
张采萱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电话给高检察官打了过去。其实,身为姐姐就算再恼她弟弟不争气,她又怎么可能束手旁观呢!
这种小事,余子清当然不会嚷嚷着要插手,见张采萱打电话找人打听,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终于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端着茶杯,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茶水,刚才那一番话下来,还真有些口干舌燥了。
张采萱先是给高检察官打了电话,然后就挂了电话等他回音。
那个高检察官估计还是颇有些能量的,没两三分钟就重新打了回来。
“什么!”张采萱接起电话,没讲几句,冷静的表情立马不见了,露出了紧张惶恐之色。
一家人见身为律师的张采萱都这样一副表情,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余子清也放下了茶杯,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果然,张采萱又道:“那我弟弟是不是有大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一句很无奈的声音道:“小张,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法律是没办法做到完全公正的。对不起,这事我也没资格说上话,现在就只能看他们那边的态度了。”
张采萱一脸苍白的挂了电话,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差点连手机都拿不了。
“萱萱,快说,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她妈见状,抓着手连连催问道,一脸的紧张不安,就连刚才还在生气的姥姥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一脸紧张担心地看着张采萱。
“打架的人倒是没受什么大伤,就是对方的来头太大了,据说是市公安局某位领导的儿子,刚才高检察官也是托公安局里的熟人才打听到的,具体情况他也打听不到。”张采萱一屁股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刚才那股子冷静干练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
在律师行也跌打爬滚了三四年,要说这个家,对权势的理解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很多时候一个官司明明打得好好的,就是因为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前期的努力,所有的法律依据全都狗屁不是。
这次她弟弟打了市局领导的儿子,就算关几天就放出来,恐怕在里面也要吃尽苦头。想想弟弟现在恐怕正蜷缩在某个墙角里,被人拳打脚踢,张采萱的身子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很想就这样放声痛哭出来,甚至内心深处痛恨起自己这个职业。明明是捍卫法律的先锋,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倍受非法的对待和摧残。
姥姥等人虽然不像张采萱亲身接触过那么多权势与法律之间的黑幕,但想想也知道,人家父亲就是公安局的领导,你一个小百姓如今又落在公安局的手中,他要玩你还不跟玩蚂蚁似的。顿时个个也大大地惶恐不安起来,甚至大姨妈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姨妈,您别急,我打个电话试试看,这事应该没多大问题。”余子清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在袖手旁观,见状急忙起身对大姨妈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