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琰堂堂一个皇子,哪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他捏着拳头,怒吼道:“还不把那个贱人给我拖过来?!”
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听见了魏景琰的命令,赶忙一拥而入,将刚刚小产奄奄一息的苏浅颜从床上拖拽到魏景琰的面前。
魏景琰上前,飞起一脚重重踢在苏浅颜的腹部,咒骂道:“贱人!”
苏浅颜原本就因失血过多而虚弱至极,哪里还承受得了这样的重击,当即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给我用冷水泼醒她!”魏景琰冷冷道。
一桶冰冷的井水毫不留情地浇在了苏浅颜羸弱的身躯上,她痛苦地嘤咛一声,艰难支撑起眼皮醒转过来。
褚灵倩坐在一旁,原本不安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整理好情绪,静静地坐在魏景琰的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瘫在地上的苏浅颜。
“是谁?”魏景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苏浅颜躬着背,身躯像一只虾米一样瑟缩成一团。她绝望地看向魏景琰,张开嘴想说什么,半晌,
却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
她想解释,可现在的她实在太累了,累到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婚宴结束后她就回到了自己清冷破败的偏殿,因为没有胃口,她只是草草吃了两口送上来的残羹冷炙便歇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突然燃起了一丝异样,一种莫名的燥热和冲动包围了她。
黑暗中,苏浅颜的头脑昏昏沉沉,一片空白。恍惚间,似乎有人来到了她的床边,撩开了她的被子,抚摸着她滚烫的身躯。
后来的事情她实在回忆不起来了,直到她被下身传来的一阵剧痛惊醒,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睁开眼,一个黑影从她的身体上一跃而起,如一缕黑烟般消失不见了。
她捂着肚子,那种疼痛就像有人拿着尖刀在她的体内疯狂搅动着,她能感觉到下身不断地淌出温热的液体,苏浅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尖叫出声,惊动了府中众人。
魏景琰望向她,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好,你不说。”魏景琰的语气异于寻常地平静:“把她院子里的丫鬟给本宫绑起来,一个一个审!”
“殿下。”一直默不作声的褚灵倩突然出言阻止道:“殿下,这件事不宜大张旗鼓,依妾身所见,不如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退下,只留苏浅颜院中的丫鬟,关上房门细细盘问,总会水落石出的。”
魏景琰虽然现在处于暴怒之中,但还是紧绷着一根理智的弦。
他思索了一下:“就按你说的办。”
苏浅颜的院子中加上汶青,拢共也只有四个丫鬟。可即使魏景琰将所有的刑罚全部施展了一遍,那几个小丫头依旧是哭天喊地地说自己不知道。
苏浅颜早已体力不支,趴在冰冷的地上再次昏死了过去。
天空已经渐渐泛出了鱼肚白,魏景琰却一无所获。
褚灵倩心中暗骂这些丫头愚蠢,都这个时候了,赶紧说个人名给苏浅颜定罪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让魏景琰认定是苏浅颜自己**,按捺不住寂寞,仗着胎象稳固便肆无忌惮地与人通奸,才能彻底把褚灵倩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她眼珠子一转,换了一个问法:“你们伺候苏夫人,出了这么大事却一问三不知,本就该全部打死!可今夜是殿下与我的大婚之日,想必殿下也不想闹出人命,我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奸夫到底是何人,那你们回答我,苏夫人平日都与什么人接触?!你们若是连这都答不上来,就别怪殿下和我不心慈手软了!”
丫鬟们趴在地上,以头触地,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一个年龄最小的丫鬟哆哆嗦嗦地开口了:“回殿下,回皇子妃,苏夫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极少与人接触,只有......只有一次,朗公子曾来找过夫人,还与夫人单独待在房中好半日才出来......但是到底是不是朗公子,奴婢实在不知啊......”
“朗乾?!”魏景琰的心灵再一次遭到了重创。
见终于有丫鬟识相地开口了,褚灵倩幽幽勾起了唇角,端端正正地坐回了椅子上。
经过这丫鬟的提醒,魏景琰才猛然想起,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朗乾就借口不胜酒力离席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一直没有出现,这也太不寻常了。
魏景琰招手唤来一个随从,低声说道:“去,看看朗乾在不在院中。悄悄地,别让人发现。”
那随从领命退下。
很快他便回来了,抱拳复命道:“朗公子此刻正在他自己的院中。不过属下听说,他刚回来不久,还喝得酩酊大醉,一进屋倒头睡去了。”
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又跑到别处去买醉?
魏景琰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几分。
褚灵倩并不知朗乾是何人,但那随从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她怂恿魏景琰道:“殿下,不如先将朗乾带来,仔细盘问几句不就知道了?”
不料魏景琰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行。”
现在把朗乾抓来,即便奸夫真的是他,魏景琰除了杀掉他泄愤,又能如何?
朗乾暂时还得留着。
魏景琰清楚地知道,他的长子已经没了,必须及时止损,不能再损失任何一个有用的人。
如果让朗乾发觉魏景琰怀疑到了他身上,说不定他会因为害怕而干脆逃跑。即便他留了下来,肯定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地辅佐自己了。
这笔买卖,不划算。
魏景琰想到这里,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绞死这个贱妇。”他已经嫌恶到不愿再多看苏浅颜一眼:“其他人。”魏景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