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天香 梦溪石 2647 字 1个月前

气氛有些凝滞,王妃还这样说,岂不令殿下心中更加不快?

杨谷悄悄抬眼,却见魏临抿了抿唇,喜怒不辨:“你就知道打趣我是不是?”

顾香生:“哪有,我明明是正经发问!”

魏临:“那好,反正还有个忠心耿耿的夏语,我择日就向阿爹请求将她册为侧妃,你可满意了?”

杨谷心一紧,正犹豫不知该不该打个圆场。

顾香生:“满意是满意了,不过一个太少,是不是得再多几个,还算好事成双?我身边还有诗情碧霄,容貌也堪称清秀,不如思王殿下一并纳了?”

虽是这样说,嘴角却禁不住泄露一丝笑意。

魏临好气又好笑:“你继续气我罢!”

成婚之前,只有他捉弄她的份,几曾想过对方还是个促狭鬼?

杨谷见两人不是真吵架,只是在打情骂俏,不由偷偷放下心。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魏临敛了笑容,对他道:“此事不宜张扬,你连夜审问罢,看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杨谷应声离去。

顾香生有点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

魏临摇摇头:“若春辞还可用,我不介意放她一条生路,让她继续为对方传递消息。”

顾香生明白了,魏临的意思是想让春辞做双面间谍。

“也许是我弄错了,春辞在你身边多年,理应不会轻易为人收买……”

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人,要说魏临一点都不介怀,那肯定是假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数,当初从东宫迁过来时,这里就已经清掉一批人了,我以为剩下的这些应该忠心无虞,没想到还是出了一个春辞。”魏临道,“她平日从不张扬,连我和杨谷都没有察觉,若非你心细如发,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

顾香生:“我也只是起了疑心,稍微试探两句,没想到她心中有鬼,忍不住就要去通风报信。”

且不提之前的蛛丝马迹,单论一点:春辞和夏语差不多前后脚进宫,两人的感情很好,就算顾香生当着春辞的面怀疑夏语,春辞也应该为夏语辩护几句才是,但春辞却没有那么做,想来也是正好希望魏临他们能转移目标,不要怀疑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还是暴露了自己。

魏临:“现在你晓得了,我这里就是个龙潭虎穴,就算没当太子,身边也多的是妖魔鬼怪,你在我身边,说不得还要经历许多次背叛。”

顾香生眨眼:“那我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魏临笑道:“自然是来不及了。”

☆、第56章

为什么自己在思王眼里是可疑的?

春辞到现在还浑浑噩噩,一团混乱。

长秋殿的人没有将她拉到永巷,也没有将她绑起来,她依旧完好无损地跪坐在席位上,对面则是杨谷。

小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杨谷道:“说罢,事到如今,抵赖也无甚意思,倒不如痛痛快快认了,你我相识数载,如今也未酿成大祸,我或可在主人面前为你求情几句,令你从轻发落。”

春辞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却是:“夏语比我还可疑,若非她怂恿我,让我去找思王告状,我也不至于,不至于……”

杨谷接下她的话:“不至于急着半夜去通风报信?”

春辞讷讷:“我没有……”

杨谷脸上没什么吃惊的表情,反倒很耐心为她释疑:“夏语早就一五一十全招了。她一开始的确很为你抱不平,所以私底下没少说王妃的不是,但后来,她与你说的与吕家有关的那些事情,却是经过王妃的授意。”

春辞脸色越发苍白,她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杨谷:“原本一开始我们没有怀疑到你身上,你知道你是在哪里暴露了么?”

春辞抿着唇没说话。

杨谷道:“长秋殿所有箱子的钥匙,一直都是由你掌管,包括先皇后的遗物,殿下也全都交给了你,从未过问半句,可见对你信任有加,照理来说,以你的谨慎,就算添减了什么东西,你也必然会上报,但这次王妃拿过钥匙清点之后,对比物品单子,却发现其中少了一对鸳鸯玉佩。”

鸳鸯图案的饰物,多是寄寓夫妻和顺,举案齐眉,春辞故意拿走鸳鸯玉佩,这是希望能引起顾香生的疑心,让她觉得玉佩被思王拿去送人了,若能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那自然最好,就算不能,起码也可以在顾香生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早已笃定,顾香生年方十五,刚刚嫁入皇家,面对新夫婿和陌生的环境,肯定会选择隐忍下来,再慢慢探查丈夫是否像益阳王那样,与身边宫婢有染,就算有所怀疑,肯定也不会这么直愣愣地跑去质问,却没想到思王对顾氏信任至此,连物品清单都直接交给对方。

夫妻之间,竟是半点猜疑也无?

杨谷摇摇头,脸上带着惋惜:“你想走玉阶的老路,却也不想想,殿下不是益阳王,你也不是玉阶。思王信重你,是因为你做事认真老实,你怎能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又是何苦?”

“为何不是夏语?”春辞慢慢道,带了一丝不甘心:“我不过是出了一点纰漏,何以就认定是我?”

杨谷:“若夏语有问题,她不会在王妃面前主动将出宫的机会让给你,反而会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出宫以方便传递消息。”

“还有,之前王妃问起你二人入宫时间时,你在言语之间,千方百计为自己开脱,反将夏语推上风口浪尖。你俩素来情同姐妹,你这样的行事,根本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你想让夏语当你的挡箭牌,借以隐藏自己。”

“但你太心急了,急着去通风报信,若你能耐得下心,那些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殿下也不会因此就定了你的罪。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春辞的眼底逐渐漫上湿润,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伤害殿下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她掩面哭了起来。“阿弟欠了赌债,是他们帮着还的,阿娘又病了,我不敢拿这些事来烦扰殿下,我,我也是没法子……”

杨谷气笑了:“你无非是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正好借着对方的幌子来行事罢了!”

他言辞犀利,春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道:“他们答应过,只让我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绝不会伤害殿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