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刚睡下就被人急切的推攮醒来,“怎……怎么了?”殊然困顿的揉着眼睛,这才发现叫孩子们的帐篷里多出了好些个全副武装的成年男人,个个脸色凝重。心道‘不好’,殊然连忙转身叫醒畅然。
“娃娃们都快起来,快点,跟着奥尔格勒走!”其中一个国字脸满脸胡渣的男人急迫的催促道,和其他人一样把孩子们都往外推攮着。殊然回头看了一眼,帐篷的门帘此时已经被卷了起来,帐篷外,村民中最优秀的草原猎人奥尔格勒已经等在外面了。
“阿莱夫叔叔,我们为什么要走?”几个孩子不明就里的问到。
男人皱了皱眉,用力捏紧了手中的xx,回道:“有大批的快马速往我们的营地过来了,蹄声很重,而且很多,至少有两百骑。很可能是马贼,村长说了,你们还有妇女们都必须尽快撤离,奥尔格勒已经给马车换上了最快的马匹,我们会尽可能的拖延住对方,你们快逃!”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突然间凝固了起来,孩子们都早熟的沉着脸,但依然都听话的快速收拾好随身的小物件,依次出了帐篷聚集到了奥尔格勒的身侧。
殊然抱紧发抖的畅然,跟在孩子们身后出了帐篷,忍不住问到:“我们就这么窝囊的逃跑?我宁可留下来与对方拼了!”
孩子们中年级最大的男孩定定的注视了殊然半响,然后拖着殊然将他们两兄妹拽上了马车,奥尔格勒急促的挥动马鞭,马车慢慢的加速跑动了起来。良久之后,那男孩才对殊然畅然解释的说:“你以为我们愿意逃跑?但是那是马贼,他们的男人比我们多,武器比我们先进,马匹也比我们的更好,我们不能留下。如果我们的勇士不敌对方,我们留下也并不能改变结局,但是我们还要肩负着重建部族村落和为族人报仇的责任,所以我们不能死;而我们的勇士如果战胜,我们留下只会让对方有机会得到人质。而他们自然知道如何找到我们的下一处营地,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安全的地点早早的做好为他们治疗和休息的准备。所以,你明白了吗?”
殊然畅然震撼的张大了嘴,殊然更是突然不知为什么回想起了当初悠悠去查疑案时,司徒尚充满讽刺的那句‘那你倒是说说你跟着去了干什么,坐在边上吃糖吗?’。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竟是连这些平民出生的孩子都不如。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处境与肩负的责任;而他自己呢,除了胡搅蛮缠连他自己都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
殊然抱住畅然,轻轻的说到:“畅儿,这次我并没有白走这一遭。只是,我很后悔因为我的任性而连累了你,爸爸和哥哥总是说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我却拖累你过的现在这样辛苦……我很抱歉。”
畅然却抬手在殊然鼻梁上揪了一把,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这次有收获,我也有啊。虽然也越来越清楚的明白我们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但是我也不是白走这一趟的。打起精神来,我们一定要平安抵达绥远城,然后找到恩然哥哥为我们重重的答谢阿古拉爷爷和族人们的救命大恩;然后乖乖的回家向爷爷和爸爸负荆请罪。”畅然豁达的说着,却也不禁困扰的皱出了一脸的包子褶子,“我真不敢想想这次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生日那天爷爷才刚刚对我们说过,‘满了8岁就是上学的年纪了,也是该懂事的的大孩子了’,我们就……哦。我的老天~”
殊然把娇小一圈的孪生妹妹圈进怀里慢慢的拍抚:“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的,这是我的责任,如果我连这都不能正视,那么我这一会真的是白走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也都白看了,畅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哥哥,我非但没有做到哥哥对你那样的照顾,还拖累你受苦,真的对不起……”殊然慢慢的说着,声音也逐渐沙哑起来,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简陋的马车车轮吱呀呀的转动着带着孩子们一路前行,孩子们各有心思的沉默着,不知道是在为现在愤恨还是在为将来都暗暗下着决心……
“吁~~!!!”马车前座上的奥尔格勒突的勒紧了缰绳一个急刹车,马声嘶鸣,飞快前进的马车在草原的泥土地上被惯性的倾斜着推出了好几米远,在地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车辙痕迹。孩子们措手不及的磕磕绊绊倒成一片,却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呼痛声,都提心吊胆的瞪着马车的土布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