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飞,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你不是和铃兰出去的?怎么躺在上面的,是太、子、妃?”她似是故意加重了“太子妃”这三个字的语气。
宇文飞脸色一黑,如今不但做错了事,还被人抓个现行。这让他百口莫辩,也真正是害了公主!
“是属下的错!属下……属下这就去跟阎王认罪!”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拿起地上的剑,打算自刎以给公主赎罪。
“慢着!本宫可是刚刚救你,现在你又要去死,那本宫岂不白出了这手?”杜芸青说罢朝那剑身踢了一脚,那剑又再度飞了开来,这一回,却是甩到了更远的地方。
花婉月恨恨的盯着来人,她就不相信,昨晚那茶水中的药,和这杜芸青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杜芸青同样狠狠看她,忽的唇角向外一撇,冷冷的道:“太子妃,你怎么会睡在宇文飞的床上?是不高兴宇文飞和那铃兰出去?你可真是给我们太子戴了个大大的绿帽啊!这传出去的话……”
花婉月面色骤然大变,她怎会不知道这严重的后果?
但她,根本是被陷害的!
“你们下药害我!你们居然敢在茶里下药!”
杜芸青一听她反咬他们,不由笑了一笑,“这药是我们下的没错,但对象不是你啊!我们这还不是为了让这愣头愣脑又死心眼的宇文飞,早点和铃兰好事成了。这男人要是不主动啊,就要女人主动。如果两个人都是傻愣,那还是得让外人从旁相助才行!可你来这做什么?你的房间,不是在这吧?”
花婉月此刻面色更差,她昨夜也不知为何竟是昏了头的走到这里!
难道,这一切真是命?
杜芸青又继续说:“真是不知廉耻,这事传出去,不但丢了太子的脸,丢了南陵国皇室的脸,连你们迦兰,也一起丢脸!不知这事,圣上听后会如何处置?”
这最后一句话,真正是刺到了花婉月的痛处!
“娘娘,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和公主完全没有一点关系!是属下定力不足,爱恋成痴,是属下对太子妃不敬,属下该死!请娘娘责罚!千万莫定罪于公主!”宇文飞不断的磕头,心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不管那茶里的药是谁放的,可他毕竟没喝,却还是玷污了公主!
花婉月此时的大脑混乱如麻,她心中的颤抖比身体的还要强烈,她*了,却不是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是……
她昨晚,真的就不该来!
杜芸青看着他们,又叹了口气,“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做也做了,悔也晚了!你们自己想想一会怎么在圣上面前解释吧!”
说罢,杜芸青转身便要向门外走。
“等等!”花婉月忽然叫住了她。
杜芸青脚步一滞,侧身朝她看去。
“皇贵妃娘娘留步,请听婉月上前一说。”花婉月终于掀被下床,理了理身上还未完全穿好的衣物,蓦地跪在杜芸青面前。
“公主!”宇文飞惊呼一声,她的公主,何曾这样向人下跪?是有那么一次,他在青山被那些门徒设下的阵法击得奄奄一息,她为了求青城真人救他,不惜拉下颜面当众跪了下来。而这一次,同样是跪在同一个人的面前,可那人的身份,却和之前不同。
“皇贵妃娘娘,婉月昨夜是不该来。于是误饮了那茶,才种下今日的恶果。这是婉月活该。可婉月也求娘娘看在两国刚刚建立的和平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传了出去。婉月就当是……就当是被蛇咬了!而如果娘娘不喜欢婉月接近太子,婉月可以不接近。婉月甘愿只顶着这‘太子妃’的空名,不落实处。只求娘娘放过婉月,也放过文飞……”
杜芸青听后眉头不由高高抬起,宇文飞亦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最后,居然还是求人,放过他……
杜芸青唇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低垂着眼看她。和宇文飞一样,她几乎将额头贴到了冰凉的地上,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的抖着,不知是因为衣服过少太过寒冷,还是因为心中太过害怕。
“但是……”花婉月还在说,“如果娘娘确实是看婉月不顺,想将婉月这‘太子妃’的头衔摘取易主的话,也请给婉月安排一个更好的死法,避免婉月那远在迦兰的哥哥的怀疑,以免再次引起迦兰和南陵两国的争斗,连累百姓受累。”
这一点,倒是让杜芸青意外了。
这花婉月,居然真心的是在顾及百姓,不愿因为她一个人的过错,而连累她本国的人民受苦。
宇文飞听着花婉月的乞求,亦是再度向杜芸青磕了好几个响头,“娘娘,如果你们真要公主死去,也请连文飞的命也一块算上!”
真是个痴情种!杜芸青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声。
“你们都起来吧!说什么死不死的!还不赶紧将衣服穿好,是想让后面进来的宫人都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至于花婉月你嘛……你可敢对天发毒誓?”
对天发毒誓!花婉月心中一怔,但还是举起了手,仰头望天。
“本人花婉月,对天起誓:从今以后,不再接近太子,甘愿只顶着‘太子妃’之名,不落实处。如有违背,天打雷劈,死无完尸,永不超生!”
宇文飞深深的抽吸口气,他的公主,居然立下如此狠毒的誓言。天打雷劈,死无完尸,永不超生……
短短的十二个字,便已将她心中对那太子的爱意,葬身大海。
“记住你说的话!”杜芸青终于放心的笑了笑,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屋子,再替他们把门合上。
然而门外,此时还站了一个人。
素白的碎花百褶裙,发髻上插着一支象牙梨花簪,两条半透明的线珠银丝带在乌黑的秀发上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切进展都和你设想的一模一样呢,千雪。只可惜啊,你还是没狠下心来借机将她完全铲除。让她继续顶着这‘太子妃’的名在这宫中活动,我怎么想都还是有些不爽。”杜芸青低声说着,将风千雪拉出了门外的回廊。
“除非有天迦兰真正被南陵控制住了,那婉月的存在也就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其实,作为人质而出嫁,才是真正的可怜。无论是南陵还是迦兰,如今的和平不过只是一个表面维持的假象,否则,当时花天佑不会在自己的妹妹出嫁时送了她一竹篮的毒蛇。
如今那些蛇,风千雪一直将它们好好的养在自己的房间。她也非常好奇,那个花天佑究竟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她不想马上将花婉月赶走,也就是想看看,他们迦兰后面究竟还有什么计划,他们究竟想通过花婉月,传递出什么消息呢?
只是这几天来,她一直没有看到附近有其他的青蛇出没。或许,她该养一些什么,来帮助她发现蛇了。比如……犀鸟。
忽然想到了这点,在和杜芸青分开之后,她便叫来了铃兰。
“你知道,这燕城内,哪里有卖鸟的吗?”
铃兰想了想,没进宫以前,她也喜欢和伙伴们去卖集市溜达。卖鸟的地方,倒是见得不多。不过,她倒是听说在这江湖上,有很多文人雅士喜欢玩鸟赏鸟。这似乎已经成了当下最流行的一种高端享乐趋势,每当有人组织聚会的时候,大半数人,都会带着自己圈养的飞禽出席,看谁家的最珍贵,最漂亮。就连在这宫中,很多达官子弟都有这样的爱好。
于是,她将自己懂得的这些跟风千雪说了。
风千雪听后不由犯难,敢情这想去弄一只犀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要如何去打听谁家有什么鸟,又如何知道那些文人雅士什么时候再组织聚会呢?
她要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