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墙角处,那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他甩甩头,一脸平静地走去浴室。
冲刷掉一身的血腥,一身的疲惫与颓靡。
心里,什么都没想。
医他出吼。从浴室出来,已是一身的清爽。
手机在不停地闪烁,他走到桌边,从保险柜边拿起手机,接起。
爷爷要见他。
挂断电话,他打开保险柜,里面,躺着那枚戒指,还有那枚翡翠镯子,用红布包裹着。
他拿起那枚镯子,然后,出了门——
***
“咳咳——咳咳——咳——”,医院里,某间病房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不断地咳嗽。
“爷爷——”,郁泽昊走近,看着爷爷在剧烈地咳嗽,他那颗麻木的心,总算有了些知觉,心疼的感觉。
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脸色蜡黄的爷爷,完全没了一个多月前的生气,郁泽昊的心,颤了颤。12896494
原来,他老人家早就患了癌症,一直都没有说。
见到郁泽昊来了,郁老爷子睁开那双浑浊的,不再矍铄的眸子。
“我的——重孙——在哪?”,老爷子看着郁泽昊,问道。
“爷爷,我叫人送来——”,听着爷爷的话,郁泽昊喉咙梗塞住,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不一会,几名医护人员推着一个保温箱进来。
郁老爷子被郁泽昊扶起,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小小的,小男婴。
灼热的泪水,顺着老人的眼角滑落,苍老的脸上,皱纹纠结在一起。
“孩子……”,郁老爷子那苍老的,枯瘦的手抚上保温箱,看着里面面色红润的小婴儿,哽咽着喊道。
另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摸索到了一个红布包裹,递给郁泽昊。
郁泽昊打开。
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金锁,还有一副手镯。
护士将保温箱打开,老人家颤抖着手,伸向小婴儿,亲自为他戴上。
小婴儿的小时候捉住了郁老爷子的手指,“呀呀——呀——”,咿呀地叫着,小嘴咧着,竟笑了。
“老太爷的小重孙——和昊子刚生下来时,一个样!”,郁老爷子见小宝宝笑了,自己也笑了,快乐地像个孩子,这一幕,令郁泽昊动容,喉咙梗塞住。
看着小宝宝好一会,老人家示意医生赶紧将保温箱关上,不要让孩子受罪了。
眼看着小宝宝被送走,郁老爷子嘴角依旧噙着慈祥的笑。
“郁天擎啊,你总算死也可以瞑目了!”,看着门口,郁老爷子沉声道。
“爷爷!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郁泽昊听爷爷自己诅咒自己,立即说道。
“昊子,我快不行了——”,郁老爷子说完就倒了下去。
“爷爷!”
郁老爷子冲着郁泽昊摆摆手,“昊子,我们郁家最对不起的人,除了你妈,就是兮丫头了——造孽啊——爷爷恨你!”,郁老爷子瞪视着郁泽昊,厉声道。
爷爷的话,令郁泽昊心口发酸,发胀。
“那年大火,是你放的火,你可知道——兮丫头——那年才六个月大——她的喉咙就是因为那火——呛坏的——哑巴——因为你啊——昊子!”,郁老爷子还是说了出来,在他弥留之际,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他只希望,郁泽昊能够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善待那个孩子。
郁泽昊呆愣着站在病床边,一脸的平静,大脑轰然地一片空白——
“咳咳——咳咳——那个孩子——你要——善待——是你的孩子——裴靖宇——和沫兮——什么都没有——我一直知道沫兮——跟着他——咳咳——咳咳咳——”,郁老爷子断断续续地说着,然后,一口痰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咳不出——
窒息——脸色更加蜡黄,双眸渐渐地灰败,空洞——
“医生!医生!爷爷——爷爷——爷——爷——”,郁泽昊“噗通”一声跪在了床畔,一只手紧抓住爷爷那冰冷僵硬的手,痛苦地嘶吼道。
医生过来,只是摇头——
“不——爷爷——不要走——”,郁泽昊眼睁睁地看着护士为爷爷盖上了白色的床单,他看着老人那蜡黄苍老的面容,痛苦地嘶吼,眼角,灼烫的泪水,滑落——
老人家的话,还在他的脑海回旋。
他被手下拉起,看着老人家被推走,他一脸木然地走出病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郁总,路婉心被抢救过来了,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手下看着一脸木然的郁泽昊,恭敬地报告。
他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一直走,一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朝着那片光源走去——
心,失去了任何的知觉,脸上的潮湿也很快被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