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冷哼过后出言说道,“若我双目尚存,他焉敢如此放肆,他这是欺我眼瞎,行动不便,又欺我失了道箓,不得作法,但那烂船还有三斤铁钉,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他也势必不得全身。”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桥头,桥上无有护栏,桥板上还有积雪,南风下车拉马前行,过桥之后坐上车辕驾车再走。
接下来瞎子传授的是三洞真经,随后是大洞真经,等南风背下了大洞真经,紧接着就是居山真经。
南风背下居山真经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当日傍晚,二人进入山区,初冬时节,天气寒冷,路上无有行人。
拐过一处弯道,南风发现路中央站了一群人,这群人都是武人打扮,手中皆持利刃,为首的一人是个高壮大汉,受里拿着一把厚重的鬼头大刀。
“师父,前面有一群人,有三十多个,都拿着兵器,穿的是练武的衣服,不像山贼。”南风急忙冲瞎子汇报。
瞎子尚未答话,为首的大汉就先开了腔,“站住!”
南风收缰勒马,马车自对方十几步外停了下来。
为首的大汉双手拄刀,高声喝问,“小东西,车上坐的是谁?”
“是我师父,你们是什么人?”南风问道。
“哈哈哈哈,你师父是什么人哪?”大汉大笑发问。
南风一听对方话味儿就察觉到事情不妙,对方好像不是为了拦路抢劫,而是直接冲着瞎子来的。
见南风不答话,大汉冲身边的两个喽啰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喽啰拿着刀冲马车走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南风展臂拦在了二人和马车之间。
“哎呀,胆子挺大呀。”其中一人怒目瞪眼,右手擎刀,作势欲劈。
南风自然害怕,但他没有躲开,而是闭上了眼睛。
那人没有得到头领授意,自然不会真的砍他,见他不跑,便揪着他的脖领将他甩到一旁,然后与另外一人一起上前,将瞎子自车里拖了出来。
“帮主,真是个瞎子。”喽啰很是兴奋。
那个被称为帮主的大汉皱眉打量着瞎子,看了两眼之后抬起右手捻动着颌下胡须,“不对呀,许天元没这么老啊。”
“可能是戴了面具。”其中一个喽啰伸手去抓瞎子的脸。
瞎子右拳紧握却并未出手,那喽啰抓了几把,疑惑挠头,“没戴面具。”
“难道搞错了?”大汉也很纳闷儿。
一旁一个尖嘴猴腮,长了两撇儿胡子的猥琐瘦子凑到了大汉旁边,“帮主,许天元是太清宗掌教弟子,太清宗法术万千,其中兴许就有易容法术。”
“有道理。”大汉连连点头,转而冲押着瞎子的喽啰喊道,“把那小东西砍了,看他出不出手。”
其中一人离开瞎子,将刚刚自地上爬起来的南风揪了过来,再度抬起了刀,这次是真砍。
瞎子出手了,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抓着他的那个喽啰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想要砍杀南风的喽啰闻声歪头,刚一歪头,眉心已经插上了一支由雪水凝变而成的小剑。
“大胆狂徒,引颈受戮!”南方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闻声回头,那大汉见到来人,高声喊道,“林掌门,你来的……”
他一句话没说完,脑袋已经自脖子上飞了出去,鲜血自腔子里狂喷而出。
不等那些人回过神来,林震东已经二度出手,他手里拿的是抢来的单刀,横挥竖劈,上砍下撩,痛下杀手,狠辣非常。
南风惊魂未定,跑到瞎子旁边,瞎子杀了二人之后也没有再出手,拉着南风的手站立车旁。
林震东出招速度极快,南风看的眼花缭乱,不等他定睛看清,战斗已经结束,数十具尸体扑伏于山路各处。
林震东反手将单刀向二人抛来,南风误以为他要冲二人动手,刚想呼喊,那单刀已经自二人身边疾飞而过,将瞎子先前震飞的那个喽啰贯胸钉死。
将人杀光之后,林震东快步走了过来,到得近前蹲下身关切的冲南风问道,“小道长,可曾受伤?”
南风还没有回过神来,闻言茫然的摇了摇头。
林震东直身站起,冲瞎子拱手说道,“绿林中人良莠不齐,林某坐掌魏国武道龙头,有失察之过,还望真人恕罪。”
“林掌门言重了,”瞎子抬手回礼,“这一路上若非林掌门暗中保护,我们也不能走的这般顺利,还有这马车衣物和那盘缠饮食,林掌门也都是费了心的。”
林震东叹了口气,“惭愧,惭愧,林某有求于人,便是做的再多,也终是落了下乘。”
瞎子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林震东又道,“林某刚刚得知敝门遭遇变故,亟待林某回去处理,林某知道先前所求强人所难,但林某也确有苦衷,这魏国武林并不平静,那紫光阁的李朝宗敛财聚众,早有谋反之心,绿林中人多有受其蛊惑者,李朝宗前些时日已晋身紫气洞渊,林某怕是震他不住了,这兵戈一起,苦的又是黎民苍生了。”
林震东说完,瞎子皱眉不语,良久过后出言说道,“三清各宗的经文不尽相同,林掌门便是得了太清的太玄真经,怕是也不得通用。”
林震东接口道,“真人所言极是,但林某从未想过尽得太玄之妙,只求悟得几分,修为略有精进,不输于李朝宗便心满意足。”
瞎子点了点头,“兹事体大,容我……”
林震东打断了瞎子的话头,“实不相瞒,小女昨夜遇害身亡,林某急于回去追查真凶,还请真人怜悯慈悲。”
瞎子沉吟良久点了点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见瞎子点头,林震东大喜过望,“前方十里有间草庐,林某先去打扫清洁。”
瞎子点了点头,“我们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