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论国画,自然还是古代的这些专门画画的书生更加擅长,也更注重意境的表达。而能够被陈焕之请来教画画的先生,自然更是个中好手。

哪怕不是直接一对一教学,但能通过陈焕之“双眼”看见的“书画”,也已经足够董长阳受益匪浅。换到现在来说,差不多就是顶级美院的顶级教授在给她进行辅导了,这样的好事简直做梦也想不到。

“长阳,我听说你拿了第一,实在恭喜你。”蒋玉拍拍董长阳的肩膀,“听说省里的那个美术高中也来挖你了?”

“传的这么快?”董长阳没有反驳,只是好奇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

“当然,他们之前还跑到我这里看过你的画。”蒋玉颇为自豪的回答道,“你听我说,如果条件可以的话,你去这个高中不会有错的。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这所高中的特级美术老师周扬可是央美的硕士毕业,他的老师在我们这一行都是大人物。”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在高中?”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董长阳听见周扬的头衔怕是要激动的跳起来,但是现在见识过陈焕之那边的先生本事,就显得淡定多了。

蒋玉却以为董长阳不明白其中好处一般,暗暗感叹长阳毕竟还小,只能掰碎了和她说,“笨。我们学国画的,本来就不如那些学油画的受重视。现在那些有钱的,都想送儿女去学油画素描,那些学油画的还能出国深造,去参加各种艺术展览,但是学国画能选的道路就少很多了。想要在国画上深造,是一定要选好师门的,我们这行特别讲究师承和出身,能上央美清美就不要选其它的学校。周扬本来就是我们省的人,听说他这几年画画陷入了瓶颈,所以才来高中任教打开思维,也许人过一两年就走了。所以你现在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和人家讨教,到时候艺考多他这么一条人脉,你才不会被人给刷下去!”

艺考生这条路不好走,尤其是国画。

长阳无权无势的,容易被人欺负。

蒋玉自己也没有多少本事,画画天赋也有限,现在已经是她巅峰了。长阳也算她半个弟子,虽然她教不了董长阳多少东西,但起码能够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一些东西,让她少走点弯路。

“谢谢你,蒋姨。”董长阳是真的很感动,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容易多愁善感。

虽然她的生活的确不如一般人安稳幸福,但也不意味着她的生活之中就没有碰见什么好事。

比如一直帮她的街道办主任,比如她在十三中的老师,又比如蒋玉,几乎都在她短短十几年的生命里帮了她很多。

现在,可能又要多一个陈焕之。

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善意,董长阳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比别人缺了多少。

“说这些做什么?”蒋玉有些不好意思。

董长阳的肤色有些苍白,也许是营养不良,也许是因为常年在家里画画极少出去晒太阳。但是她的头发和眼珠子又很黑,这样的颜色在一张脸上组合出来,虽然未必是什么让人惊艳的大美女,但是被这样的少女全心全意的看着,总是让人心里生出一种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脆弱,又坚强。

“你明天开始就不用来美术班帮忙了,好好在家练练画画,也注意别伤了手……”

蒋玉絮絮叨叨的,话语琐碎却让董长阳觉得十分温暖。

董长阳这边日子渐渐上了轨道,原本生活无忧的陈焕之倒是意外的出现了一点状况。

“殿下。”

“不用多礼,阿恒,你过来。”太子殿下年纪大陈焕之十岁有余,陈焕之是他的第二任伴读。虽说是伴读,但两人的感情倒是有些类似长辈和小辈之间的惺惺相惜。

陈焕之本名为恒,字焕之,字是行了冠礼以后才由师长取的,大家也几乎是叫字本来多。只是太子一直都是“阿恒”的喊,习惯了,也没有人有胆子叫太子殿下改口。

“殿下,礼不可废。”

“行,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发老学究了。”太子殿下的大女儿也就比陈焕之小了四岁,正是少女最可爱的年纪。

不过自己的女儿就太过活泼,陈焕之又太老成了。

“殿下教训的是。”陈焕之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好了,阿恒,今天孤叫你过来,是有正事。”太子殿下脸色一凛,周边的下人都心领神会的出去,将场地留给了太子、陈焕之及几位心腹。

陈焕之见太子殿下如此郑重,殿下信任的谋士又尽数在场,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太子殿下坐上太子之位已经有十年,母族只剩下零丁数人,而且几乎是远亲,不再享受什么爵位。太子妃家世倒是傲人,但在三年生一子一女,伤了身体,几乎不怎么理宫中事,太子殿下怜惜妻子,也不怎么叫她烦恼。

皇后早逝,如今继后亲子不过三岁,短时间内倒是和太子没有什么交恶之处。麻烦的是其他弟弟们都已长成,都知道太子母族不显,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拉太子下马。

陛下年轻时也堪称明君,只是年纪大了总是心软,对其他孩子的动作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打五十大板。这么一来,太子自然少不了要受气。

“阿恒,你看看账本便知。”太子微微叹气,将一沓账本推到陈焕之面前。

陈焕之天资聪颖,一目十行,很快就将账本看完,场内也寂静无声。

看完之后,陈焕之总算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脸色如此凝重。

别看高官贵族嘴上都说着“金银乃俗物”,但偏偏最离不得的也就是这“俗物。”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就更是离不了钱。

如今的军权几乎都掌握在陛下手中,他们大闫朝就是军功立国,周围番邦也不省心,因此开国以来文臣武将势力倒是很平衡。只是底下的皇子们,想要摸到军权那就是万万不能了。

就算是太子殿下,如今也不敢贸然对军队插手,只能敲敲边鼓,培养培养心腹罢了。

军权动不了,朝中有能力的大臣一个个又装死装糊涂,这钱财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江南那边还好,只是前年江南刚出了贪腐案,现在正是盯得紧的时候,也不好做什么大动作。麻烦的是京城本地的产业,这两年来连连亏损,账本已经不能看了。”太子忍不住叹气道。

他学治国,学平衡,学文治武功,唯独没有学过的就是如何赚钱。

京城的产业虽然不是来钱最快最多的,但是在打探消息收集情报方面却格外好用。

像是专门卖贵妇人珠宝首饰的、卖文物古玩的,还有茶楼雅舍等等,虽然做不到日进斗金,但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如今,除去卖珠宝首饰的还能维持,其他的铺子几乎都在亏损。

尤其是茶叶雅舍,更是无人光顾。

可是这年头,会做生意的人实在不多,这些产业又隐蔽,太子又被盯得紧,也不敢和那些大商人们走得近。

最后折腾来折腾去,这些账本就直接送到太子面前了。

看见这些账本上的数目,太子便觉得眼前一黑,连忙将自己的谋士心腹们都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