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之瑶道;“听别人说起你们姐妹遇刺的事儿,我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好在你们都没事儿,真是菩萨保佑了!”
沈沅钰道:“多亏那天咱们提前分手了,要不还得带累妹妹跟着受这一场惊吓!”
庾之瑶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沅钰就简单地把那一日的情形和她说了一遍。庾之瑶又感叹一回。小丫鬟端上了茶果,沈沅钰就岔开话题道:“上回我送你那一瓶桂花头油,妹妹可用了?”
庾之瑶笑道:“用了,用了!姐姐真是心灵手巧,竟然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制作头油,我用了之后,不但头发乌黑油亮,还有一种淡淡的桂花香味,琅琊王府的姐妹们知道了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沈沅舒就掩着嘴笑。沈沅钰道:“对外我都说这方子是我娘陪嫁来的。可不敢说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
原来这桂花头油弄好了之后,不论到哪里都十分受欢迎,沈沅钰试验了一段时间之后,见这东西对头发没有损伤,才敢进献给老太君,老太君用了也赞不绝口。沈沅钰又让人送了几瓶给周家的表姐妹,还有宁德长公主。众人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就有不少人想到沈沅钰这里来求方子,她却是十分狡猾地一一回拒了,只把那头油放到周氏陪嫁的香粉铺子里出售,一瓶的价格堪比等重的黄金,每次还只是限量供应,就只卖三五十瓶,饶是如此,还是供不应求。余下的,她便拿着四处送礼,收到的人无不对她感恩戴德。如今这桂花头油已经风靡了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闺阁小姐想要通过各种手段弄到一瓶。
沈沅钰这样生财有道,不但是沈家众人,就连三皇子和谢纯等一直关注她的人也都是惊讶万分。他们却不知道沈沅钰想的却不仅仅是赚钱,女人都是爱美的,用这种稀缺的头油来做人情,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沅舒听见庾之瑶这样说,就道:“之瑶姐姐,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就和我,我们说,我们一定免费提,提供!”
庾之瑶就笑着刮了一下沈沅舒的小鼻子,“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做得了钰姐姐的主了!”沈沅舒微微有些脸红地躲到了沈沅钰的背后。
三个人全笑了起来,庾之瑶和沈氏姐妹在一起,总觉得特别放松舒适。
小姐妹们说起这些自有说不完的话题。沈沅钰却见庾之瑶始终愁眉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沅舒就问道:“之瑶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心事?”
沈沅钰也看向庾之瑶:“之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庾之瑶就叹了一口气道:“不瞒钰姐姐和舒妹妹,自从二哥去了司州,不久被任命为征北副将军,带兵攻略司州,我这心里一直担心的要命,几乎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眠。”
沈沅钰登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谁说不是呢?庾将军身在司州,我父亲也在义襄郡。兵凶战危,咱们这些亲人怎么能不担心呢!”顿了顿,又安慰道:“不过北魏在司州屯驻的士兵并不多,指挥官又是借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缺乏战争经验的,反观我大晋,兖州都督柴荣身经百战,经验老道,庾将军又是骁勇善战,想必用不了多久必能高奏凯歌,凯旋回京的。”
庾之瑶听了眼睛一亮:“我见识浅薄,对前方战事一无所知,姐姐能否好好给我讲讲!”
沈沅钰就把这些日子以来搜集到的信息一一讲给庾之瑶听。庾之瑶对沈沅钰是十分信服的,听完了果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多来沈府,多听听姐姐的教诲,也免得担心了这么久!”
沈沅舒也安慰她:“庾将军,吉,吉人自,有天向,你,你就别担心了。”
庾之瑶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二哥那种性子……”她摇了摇头:“……从小最是要强,不论做什么总要做到最好,好像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给谁看似的!他从小受了不少的苦……我就怕他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
沈沅钰一愣,没想到庾璟年在最心爱的妹妹眼中竟然是这样的。
就像沈沅钰所预料的那样,大晋军队在老将柴荣的带领下,步步为营,一连攻取了司州的三个郡,一时之间捷报频传,大晋朝堂上下一片欢欣鼓舞。三皇子鼓动手下的官员们造势,一时众臣纷纷上书,要为柴荣和庾璟年请功。
因为庾璟年在这次战争中虽然是第一次领军出征,却独自带领左翼大军,不但连克州城,更牢牢牵制了高俊的一路大军,可说是厥功甚伟。
皇帝看到这些奏折,只不过笑笑,便留中不发了。
就在众人以为司州的领土已经成为大晋囊中之物的时候,战争的形式却发生了逆转。大晋的军事部署接连泄露,先是屯驻在汝阴的大批粮草被北魏派出的一批骑兵偷袭成功,几十万石的粮草一朝化为灰烬。
紧接着兖州都督,老将柴荣的军队在白虎滩中伏,三万大军折损过半。征北大将军柴荣战死当场。司州十二郡本来已经被大晋拿下了八个,这一下子又被北魏夺回了四个,庾璟年收拢残兵败将,死守当阳城。勉强保住了剩下的四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