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在故意装傻,故意装作没有能力,那她的确是装得太像了。
而府里这些乱套了情况,梁王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程沐予和清溪也都没有说什么,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一直到那天梁王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才来找到了清溪,让她先暂时打理几天府里的事宜,说过几天就将蕙侧妃给接回来。
梁王却是一直避而不谈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的这件事,不过即便他不说,当时在场的有那么多人,消息怎么也是瞒不住的,一时竟是在京城传开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却原来那日梁王应往日一位故友的邀约,去他家里做客,同去的还有其他几位王爷,大家都是兄弟,说话也随意了一些。当时有人发现梁王身上的披风有些异样,仔细一看才看出来,原本那披风的麒麟纹是用金线绣的,结果有一只爪子的颜色却是有些不大一样,虽然颜色相近,但明显并非是金线,应该是后来用普通的绣线给补上去的。
结果大家就开玩笑说,梁王府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很紧巴,连金线都舍不得用了。
梁王当时又是羞又是恼,他出门时也没仔细查看,随手拿起这件披风便是披上了,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回到王府之后,自然是大发雷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邢夫人的意思。梁王披风上的麒麟纹被勾破了,自然是要修补的,毕竟也不是普通的披风,不能就这么给扔了。
但是金线这种东西可不便宜,不是侍女能随便做得了主的,便是去问了那邢夫人,邢夫人一听金线那么贵,就不舍得用了,只吩咐那侍女说,用颜色相近的普通绣线补了就是了,不过是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的。
如今掌家的是邢夫人,那侍女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也便照她的吩咐去拿了普通的绣线被补上,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掌家权终于从邢夫人的手里被拿走,其他夫人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虽说世子妃说起来算是她们的晚辈,但好歹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梁王府未来的女主子,世家小姐的出身也足够让她们服气。
这些事情对于清溪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年一直都是宋素绮打理江家上下的事情,她在旁边看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不少,在出嫁之前,宋素绮还专门嘱咐过她很多。再加上有从小就在宋府的碧儿的帮忙,清溪很快便是将那些被邢夫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和私情给理了个清楚。
而关于披风上的绣线这件事却一直在清溪的心里挥之不去,邢夫人在这件事上展现出来的小气、惜财,是跟她的出身经历相符的,再加之之前她跟自己说了不少她小时候和她父母的事情,清溪觉得她应该不是假装的。
不过,她的身份也许是真的,但并不能说她这个人就不可疑,之前她非要进书房的那件事就很奇怪,还有王爷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分地不正常。
梁王也如他所说一般,将蕙侧妃给接了回来,掌家权重新交回到了蕙侧妃的手上。
清溪将这些天记下的事宜交给蕙侧妃,轻叹一口气道:“想打理好这样一个偌大的王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蕙侧妃含笑道:“对你来说能是什么难事。”她知道,这个女孩子从小就不简单,外面有关于她的传闻很多,以她的能力,打理一个王府而已,应该是不在话下。
“我还想多清闲些时候呢,还是有劳蕙侧妃您多操心了。”
蕙侧妃没有再说什么,她是明白清溪的心意的,这么多年来,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连最初对梁王的心意如今都淡成水了,手里也只握着梁王府的掌家权了。
出了这件事之后,估计那邢夫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在自己院子里安生了好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出门。
这天晚上,程沐予吩咐完荣郁一些事情之后,转身回到房间里,见清溪正坐在灯下拈针绣着什么,凑近了一看,原来绣的是一条帕子。
程沐予伸手取过清溪手里的绣针,对她道:“天色晚了,别绣了,这样伤眼睛,明天再绣吧。”
“还有一点点就绣完了。”说着,又是从程沐予的手里拿回了绣针。
“许久没绣了,手都生了。”清溪这阵子的确是没怎么绣过东西,所以才想着绣个帕子,别让自己的手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