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1 / 2)

刘仲修端起茶杯抿了抿,轻声道:“爹,都是儿子的错,让您老人家跟着操心。”始进院子,便从刘奎口中得知他爹唤四丫头过来,言语中暗暗教诲四丫头之事。

老太爷看着飘荡在茶杯里的绿叶,淡笑道:“无妨,不过是让她清醒些,一旦入宫,她的对手不是我们,而是皇宫内院所有的嫔妃,以她小小的心计,怎敢以卵击石?”

“爹,您不怕四丫头有朝一日报复咱们吗?”

老太爷玩味道:“她敢吗?难道她不是镇国将军府之人,难道她真要手刃至亲,成为孤家寡人之人,难道她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六亲不认之人?”

刘仲修轻声道:“爹,儿子倒不是怕她对付我,只不过怕她被人利用对付我们?”

“她再傻再呆也不会成为旁人对付我们的棋子,现下的她还拎不清权利的重要,待她明白唯有将权利握在自己手心,方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到得那时,她便会明白何为家族,何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刘仲修长叹:“爹,也不知儿子此番做法,是不是过于妇人之仁?”

“既选择这般做便无需后悔,再者老夫做事岂是那般毫无谋划之人,此举不过是老夫为咱们家留的最后一招棋,遂成与败皆无所谓,”老太爷淡笑道:“老二,只有当她撞得头破血流,方知她所谓的一飞冲天,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真正的一飞冲天那是要百鸟朝凰,你可懂?”

“爹……”刘仲修神色大变,惊愕道。

老太爷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缓缓道:“谋而后动及三思而后行,虽结果是一样,可到底还是有所区别,这也是老夫为你们谋划的最后一件事。”

刘仲修神色动容,眼眶微红:“爹……”

老太爷淡笑道:“老夫活了这把大的岁数,方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才是人一生之所求。”三十而立时,只知晓去战场上浴血奋战,抵御所有侵犯我朝边疆之敌人,如今垂垂老矣方知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

“爹放心,只要儿子在一日,定不会让镇国将军府有一丝差毫。”

老太爷摇摇头,低笑道:“镇国将军府不过是一个虚名,日后儿孙们争气,还可有其他名号的府邸名称,可懂为父的意思。”

刘仲修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您的苦心,儿子明白。”

“如今既已这般境地,你也无需再怪四丫头,既是她所选择之路,便让她独自去闯,在怨恨她又不能真的将其亲手扼杀,遂不如只当她是你的远方亲戚,妄她珍之重之。”

“本来儿子对那孽子心中尚有恨意,听您这么说,儿子心中委实敞亮不少。”

“不必纠于过往,来日方知对错。”

刘仲修轻声道:“爹,儿子打算让翊哥,仁哥他们知晓此事,您觉得可稳妥?”

老太爷缓缓点头:“不经历磨难,如何能成为利刃,他们也到了磨炼心智的年岁。”

“儿子也这般想。”

“对了,你家的六丫头倒是很聪慧?”那次她与四丫头在凉亭处打架,恰逢刘奎陪他逛园子,待他们看到纠缠中的二人,刘奎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他拦下,反而兴致盎然的躲在一旁偷看,待看到六丫头早早瞥见老二过来的身影,先用兵不厌诈之计,待老二进去后,再用苦肉计,那般光景下,还能这般机警,真真是鬼机灵。

刘仲修脸色青白交错:“她不过是……有些小鬼头罢了,”咳了咳,低声道:“如今此子被儿子禁足,罚写女戒两遍。”

“呵呵……老二,你膝下众多子女,这儿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出类拔萃!”

刘忠修哪里听不出他爹揶揄之色,唯有对其讪讪一笑,磨牙道:这六丫头当真给他长脸!

第153章 生不如死

仁哥离家不过七日便匆匆归家, 顾不得去正房请安直接去了四妹的院子, 待看到房梁上的丧幡, 脸色一白,猛地后退几步,眼眶含泪的踱步进去,此处唯有玉兰一人跪在厅中默默的烧纸, 只见其神色冷凝,厉声道:“四姑娘呢?棺材呢?”

玉兰吓得身子一颤,对其躬了躬身,低泣道:“二少爷,姑娘……姑娘得的传染之症已经殁了, 尸身也已被火葬!”

什么!

四妹!

火葬!

只见仁哥身子因暴怒而微微发颤,目眦尽裂:“谁?谁敢?”

“二少爷节哀, 姑娘已然……已然逝世,还妄您莫要做傻事。”

仁哥瞋目切齿:“闭嘴!到底是谁!”

玉兰低泣道:“是老爷……老爷吩咐这么做!”

爹!他好狠的心!

仁哥身子踉跄下, 还好贴身小厮及时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抬脚走进去跪在玉兰身旁,拿起手旁的冥纸将其放入铜盆里,看着一蹿一蹿的火苗, 哽咽道:“四妹走的痛苦吗?”

“回二少爷,姑娘走的很安详!”

大约半个时辰,仁哥蹒跚的起身走进四妹的内室,望着里面的摆设, 泪水再次溢满他的眼眶,慢慢走至她的梳妆台,轻轻抚摸她用过的物件,神色悲戚道:“四妹,您怎这么傻?”

“放心,二哥定会替你报仇!”

“二哥不会让你白白死去!”

仁哥卷起袖子摸了一把脸,转身飞快离开,任玉兰如何阻止也未将其劝住,满面寒霜的去寻他爹,四妹再不得爹爹喜爱也是他的骨肉,何至于让他如此心狠,非要置四妹于死地。

不行!他非要弄明白!

仁哥带着满腔愤恨,怒火中烧的走去他爹的书房,未料,碰到立在拐角处一直静候他的大哥,匆匆行礼后便要离开,却被翊哥一把拦住,轻声道:“二弟,你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闻言,仁哥双目一瞪,咄咄逼人道:“大哥,如今死的是四妹,是我嫡亲的妹妹。”

翊哥淡淡道:“莽撞解决不了任何事,有些事尚需要仔细斟酌,待你听完事情始末后,方决定它到底是对还是错!”

“大哥说的好听,如今不是你失了幼妹,”仁哥满脸悲戚之色,眼泪顺着眼角无声落下,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狰狞道:“是我亲妹妹,我离开时亲自送我出府的妹妹,为我熬了整夜只为绣一荷包的妹妹,离家时她言笑晏晏的面容尚刻在我脑里,如今再回来却已阴阳两隔,事到如今,你让弟弟作何敢想!”

翊哥轻声道:“二弟,四妹虽是你嫡亲妹妹,焉何不是我的手足,从小我与你一同看她长大,焉何不痛心,可有些事不是我们可随意置喙。”

仁哥铁青着脸,目光如炬:“大哥,此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