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运的得失之间,我更在乎我得到了什么,而不是失去了什么;我们姐妹一直努力着,不就是因为,要用努力去创造这个得到吗?
许言,多希望你还在我身边,这样的心事,我只想说给你听。
许诺慢慢的翻动着书页,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说给自己听的话,就似在说给许言听一样。
她知道,许言对她,向来都是纵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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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直到下到一楼,在顾子夕松开曾蔚然的手后,她才揉着自己的被捏得发疼的手,腕恼怒的指责道。
“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我不仅没礼貌,我还心狠手辣;你或许应该查一下,曾经有客户被我逼死,现在已经至少有5个股民被我逼得跳楼自杀。”顾子夕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明白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许诺永远都不会见你。”
“她在找我。”曾蔚然恼怒的说道。
“但是她会永远也找不到你。”顾子夕的神色一片冷然。
“你为什么这么做?”看着他冷然而笃定的表情,曾蔚然不由得心生惧意。
“亲情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碳,我们就不需要锦上添花;对她现在的生活来说,你是多余的。”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如果还不清楚我这话的决心有多大,就去买几份最近的报纸看一看,或者百度一下顾子夕这个人。”
顾子夕说完后,便转回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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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梯门慢慢的关上,这个霸道强势的年轻男子的脸,完全消失在眼前后,曾蔚然这才明白——他不是来和她讲道理的,他就这样悍然拒绝了她这个妈妈去见女儿。
“亲情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碳,我们就不需要锦上添花”
因为在她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抛弃了她们,所以现在她们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没必要出现了吗?
只是,她并不想认回女儿、也不想占他这个亿万富翁女婿的光,她只是想见见……是啊,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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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个晚上,姐姐为了救我而被马群踢倒,心脏从此衰竭;”
“妈妈,你知道吗,奶奶在你走后的三年,以七十岁高龄下矿挖煤,死于矿井。”
“妈妈,你知道吗,我从十二岁开始,带着许言四处流浪,边上学边赚钱给她治病;”
“妈妈,你知道吗,我们为了活下去,你女儿许言做过十几次次大大小小的手术,终身服药;你女儿许诺,十八岁为人代孕,去赚手术费。”
“妈妈,我只想问你:你么多年,你真的安心了吗?”
“妈妈,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们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一定不会选择你做我们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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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一定不会选择你做我们的妈妈……
曾蔚然将身体靠在电梯的门上,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再见,不过徒增恨意与伤感而已,何必……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她问道。
“不用,谢谢。”曾蔚然哽咽着答着,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或者,您去那边休息一下。”小护士见她哭得伤心,以为是她的亲人出了什么事,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谢谢。”曾蔚然看了一眼紧闭的电梯门后,便转身快步往外走去——既然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那就各自不要打扰了吧。
言言、诺诺,是妈妈对不起你们;但是,妈妈也只能这样了。
s市的天空,湛蓝明透,比海边的只好不差;在这样明媚蔚然的天空下,曾蔚然狠心着将过去、将女儿、将亲情,完全的丢弃在那不愿再想起的灰色岁月里——她现在的生活,也同样不容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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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许久的书,要不要睡会儿?”顾子夕回到病房,许诺还在看书,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是要睡会儿了,我觉得我会慢慢习惯并爱上这种猪一样的生活的。”许诺将手中的书递到顾子夕的手里,抓着被子躺了下去。
“你难道不知道,养猪很有成就感吗!”顾子夕笑着,扶着她躺好后,轻声说道:“你先睡,顾梓诺一会儿给你带甜品过来,他和张妈一起做的。”
“他这两天情绪怎么样?”许诺轻轻打了个呵欠,看着顾子夕问道。
“挺正常,象我们以前相处一样。”顾子夕微微的笑了。
“真好。”许诺微笑着,轻轻闭上眼睛:“我睡了,你去忙吧,不用总看着我。”
“恩。爱你。”顾子夕低头在她闭着的眼敛上轻吻了一下,返身回到隔壁的房间,并将中间的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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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子夕将林晓宇喊到门外,低声问道。
“说是听到有人喊她,我说是记者,被您赶走了,她就没再问了。然后一直安静的看书,直到您回来。”林晓宇小声说道。
“恩,她妈妈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她。”顾子夕沉声说道。
“顾总,不问诺姐自己的意见吗?”林晓宇顿了顿,憋出这话来。
“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对于她母亲的爱和恨,她都不该有。”
“哦,我知道了。”林晓宇点了点头,与顾子夕一起返身回到病房里。
两人打开电脑,开始跟进公司事情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