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急切地对自己负责任。
她低头,轻声说:“好。”
她这么说,他却沉默了一会。
“到时候你考上了,我就去你家里和你娘说,你娘不愿意,我就求她。”
“嗯,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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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宿舍后,顾清溪自然是有些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被萧胜天抱着的那种触感,这让她心内燥热。
也会想起上辈子。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上辈子,她是陈昭的依赖,陈昭临死前,在依附着她生存。
而这辈子,萧胜天是自己的依赖,他几乎无所不能,像是要把自己包起来护着宠着。
那种被人豁出去一切用尽法子来宠着的滋味,这辈子也只有他能给自己了。
顾清溪深吸了口气,翻了个身。
有时候被他这样疼着,便忍不住想,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如今每天学习,自己经济上也不能自立,好像没什么能为他做的,最后想来想去,想起前一段看到别的女生有织围巾。
她想着……要不给他织一个围巾吧?
这么迷糊着瞎想,慢慢也就睡去了。
睡去了,却又是一个梦,梦里还是那个后来的萧胜天和自己,她看到那个萧胜天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正说话,神态间透着亲密,背景看着是海滩,星空,大海。
她自是心生疑惑,要细看,结果一个恍惚,这个梦就没了。
第二天醒来,怔了半响,也就不去想了,先把昨晚上萧胜天让自己带着的首都特产拿出来一些,给宿舍里随便分了分,人多,每个人尝一点,大家自然都说好吃,有人知道是萧胜天看她的,自然是羡慕,暗暗地打听,也有的多少猜到了,免不了风言风语,不过顾清溪人缘好,学习好,便是有人说起,大家也都有志一同不提这茬了,反而是说得自讨没趣罢了。
彭春燕倒是从旁打听,故意把话题往这边引,笑着说:“我们清溪可真是大美人,就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你实话告诉我们吧,那个萧胜天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然而她说完这话,竟然冷场了。
彭春燕见此,自然有些不忿:“你们不觉得吗?”
场面一番尴尬,闫淑静从旁笑着给岔开了:“这都高三了,想啥呢,好好学习是正经。”
彭春燕只能作罢,一时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实她也就是开个玩笑,这些人竟然没反应吗?
顾清溪分了特产后,便开始琢磨着织围巾的事了,这个闫淑静倒是在行,便找她打听,问了毛线哪里弄什么的,她心急,当天就赶紧去买了来。
织毛衣是一个功夫活,她当然没那时间,便想着可以边看书背书边织,奈何她本来织毛衣就不够熟练,看书认真的时候可能手上就停了,有时候手和毛线针不协调,几次戳到了手指,不过好在不严重。
如此织了几天,总算是织了一个开头,自己铺展开看看,自然是喜欢得很。
她选了浅灰色,看上凉淡清雅,想想萧胜天的样子,倒是很配他。
回头秋天到了,正好送给他可以戴上,顾清溪想着,他这个年纪,如今事业做得好,难免有些莺莺燕燕的看上,虽说他肯定没那意思,但如果遇到一两个,自己终究心里不好受,给他戴上围巾,别人就省了多想。
这几天,他陆续拿来了几本参考书给顾清溪,顾清溪就在学校里慢慢地学,不得不说,人家首都的参考书就是和县城的不一样,里面一些东西都是新鲜的,是她没见过的。
那本数学奥林匹克的书,她甚至发现有些题的解题思路对高考最后那道难题很有帮助,当下自然是欣喜若狂,便贪婪地研读起来,只是如此一来,织毛衣的进度自然是慢了。
不过好在秋天还没到,时间还很多,她可以慢慢来。
谁知道这一天,她正一边想着一道难题,一边织着毛衣,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找。
她以为是萧胜天,连忙收起来毛衣,略梳理了下头发后跑出去。
跑出去后,却是她的嫂子陈云霞。
陈云霞肚子如今已经不小了,站在那里,满脸焦急。
顾清溪:“嫂,你怎么来了?怎么了?”
陈云霞看到小姑子,都要哭出来了:“你哥,你哥出事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好!”
顾清溪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了什么:“嫂,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上辈子的事,顾清溪还记得,那一年哥哥做买卖赔钱的事。
那时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时期,计划经济刚刚开了一个口子,大多数人要想买布,还是得去供销社按布票去买,可这个时候,有些人跑去外地,弄到了布,弄到了衣服,就在大街上支起小摊来卖,不说别的,就凭不要布票,就很容易能挣到钱。
而她哥哥顾建国,就是栽在了贩港版衣服上,当时买的那批货,他借了人家钱买的,进了后,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是残次品,根本卖不出去,后来低价处理,赔了,为此欠了一笔债。
此时的顾清溪,看着她嫂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多少意识到了,便忙安抚她,让她不用急,慢慢说。
可陈云霞哪能不急,便说起来:“这不是如今芦苇还没下来,一时也干不成,便想着做做其它买卖,你哥哥就跟着人家打听到了门路,去买布。”
顾清溪:“去哪里买布?”
陈云霞:“说是去z州,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出去想办法,急得要命,我也没顾上问。”
顾清溪却已经明白了:“是谁介绍他去买的知道吗?”
陈云霞:“听说还是公社里的那个谁,人挺好,支书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