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他知道查也查不出什么,可越没有破绽,便越让人起疑。

“最近苏良媛有没有什么动静。”郁辞随口问了一句,卫央默了一瞬,“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殿下可以去问问洛阳。不过听说苏良媛现在还在嫉恨绿竹,说她狐媚殿下,活该被赶出去……”

郁辞侧目凉凉睇他一眼,“你堂堂影卫,探听这些乱糟闲卦做什么。”

卫央:……

影卫冷漠着一张脸,低目沉默。

不是殿下自己要听苏良媛的动静吗,作甚的嫌弃起他来?

郁辞随手捡了一片落在自己身上的花瓣,思索道,“寻个由头将东宫美人遣散了吧,孤得让太子妃明白孤的心意。”

卫央闻言想到了什么,迟疑片刻诚言禀报道,“殿下,今日午前以赵侧妃为首的一众姬妾,一同去颦泠轩给太子妃请安了。”

郁辞正细细打量手上花瓣的颜色和纹理,听完沉吟一瞬,冷目扫过去,“卫央,孤方才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卫央:……

这都是洛阳告诉他的,事关太子妃,他总得告诉殿下才是,怎么又错了?

堂堂影卫再次兀自反省,下一刻太子殿下手上的花瓣扔到了他身上,淡淡道,“整日里报些不着调的,这件事不知道早些禀报?滚去和洛阳一块拔草。”

远在绛云殿的洛阳打了个喷嚏,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颦泠轩

云媞正假装感染风寒,意欲打发了皇后派来宣她前往椒房殿的沁姑姑。

头一个派来的小宫女守规矩,好打发,云媞随意称病便令她回去复命了。

她抛开平阳郡主的身份不谈,还是太子妃,她说自己病了,也没人敢硬让她去见皇后不是。

可谁知道謹后一次不成竟不死心,还派来了沁姑姑。

沁姑姑在宫中多年,是皇后亲信,她可不比一般的宫女那般好打发,云媞装的都气若游丝快断气了,她还在劝。

“太子妃病的这么重,怎么好就这么扛着,还是得宣太医来看看。皇后娘娘挂念太子妃,如今奴婢眼看太子妃卧病,怎好就此回去,哪怕是不眠不休地贴身照顾也是要得的。”

一番话说得感人至深衷心肺腑,云媞却是快忍不住脾气了,若非想给謹后留点面子,给陛下省些麻烦,她何苦装病。

从前她一贯是说不去就不去,想不见就不见。可这让謹后有了每每向陛下三言两语隐晦诉苦的理由,她只是想找孩子谈两句话,却从来都不肯见她,嚣张又跋扈。

她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云媞又仗着陛下宠爱丝毫不跟她假客套。

陛下知道平阳不喜欢皇后,素来也由着她。

可这样一来,謹后没有做丝毫过分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番苦心,想多关怀郡主。

而云媞恃宠而骄的气焰,倒成了不敬长辈,不懂事理。

如此,謹后完全是理亏的一方。她去诉苦,平白给陛下添麻烦,哪怕陛下每回都护着她,云媞自己也长心,长大了就知道皇伯伯是真的疼爱她。

一国主君国事就够他忙了,哪能再让謹后拿这点小事做文章让他难做。謹后不懂事,她还心疼皇伯伯呢。

所以后来云媞都尽量对謹后客客气气的,让她无可指摘。

可今儿赵仪凝刚领着一帮美人来向她讨说法,说她霸占着太子殿下,下午謹后派人宣她,头发丝想想也知道她想召她去说什么。

云媞不想同她周旋,也懒得应付她,谁料她竟还不依不饶上了。

☆、第十六章

贵妃软榻上,云媞裹着薄毯斜倚高枕,素手撑着额头,眉蹙郁色,脸色几分脆弱,看着便憔悴不已。

零壹本来知道郡主是装的,可这会儿越看,她都怀疑郡主是不是真病了。

云媞咳了两声,半敛着眼尾,虚弱道,“沁姑姑真是折煞本宫了,姑姑是皇后娘娘身侧亲信侍女,哪里能够劳烦姑姑照顾本宫呢。”

沁姑姑立在一旁,始终谦顺。

不卑不亢,油盐不进。

“太子妃哪里话,皇后娘娘爱重,视太子妃为己出。奴婢不过是一介宫女,只不过比起旁人更要多些细心和周到,太子妃身份贵重,服侍照顾是奴婢的本分。”

太能说会道了,云媞真的快编不下去了。她发自内心的咳了两声,就差咳出两口血来表明真心了。

视她为己出这等丧心病狂的瞎话,竟也能说的这般真心实意,理所应当。

她在脑袋里组织语言胡编说辞时,忽听零壹行礼,语气隐隐激动,“参见殿下!”

云媞抬目,头一回见到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见到郁辞时愣了一会儿,不为别的,只是单纯被他的姿色风华迷住了。

他今天竟传的藕荷色暗纹衣袍,袖口是精致的散簇朵花纹,衣领滚边是细致的花枝。这样花哨阴柔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然意外地好看。

她只见过女子的藕荷色衣裙,还从没见过男子穿这个颜色的呢。

郁辞肤色白皙,衬着这亮色,似乎显得更白了。墨发如拂,魅人的很。若是眼尾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一眼,泪痣都仿若成了妖冶色。

云媞木然地望着他,视线凝在他身上,心跳的厉害。水眸浸润,脸颊都不自觉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