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姐姐别这么客气,他日我要用到姐姐的地方多得是,还望姐姐到时候不吝赐教。”滕纱纱急忙把玉镯子给对方戴上,并且不让对方有拒绝的机会。
葡萄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收下,意会地道:“多谢表姑娘。”
滕纱纱笑着与对方交好,然后才再掀空子到外面去避嫌。
屋里的母子二人对视好半晌,滕侧妃先败下阵来,“儿啊,娘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这妾不能不纳,你不喜媛媛没关系,好好与纱纱相处,就会发现纱纱是个好姑娘,娘还能坑了你不成……”
“娘,我不喜欢这一套。”朱子期不打算与母亲打游击,开门见山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娘,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如果这叫纱纱的表妹真的那么得你的心,你就给她另找户好人家,而不是往我这儿推。”
儿子一口地拒绝令滕侧妃相当不悦,“为娘真的是不明白,你都在想些什么?叶姑娘是好,可也不代表别的姑娘就差啊?这男人三妻四妾太过于寻常,你为何就是不满为娘的安排?”
“娘,儿已把话说清楚,就是不希望你将来在舅舅那儿里外不是人,省得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儿都是为了娘好。”朱子期耐心地劝说母亲,“儿也在这跟娘交个底,我就是喜欢叶姑娘,这世上的好女孩何其多,可我就取这一瓢饮。儿不指望娘能理解,只希望娘不要拖儿的后腿,趁早把这纱纱遣回去,省得她在王府里待久了,心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听到儿子那只取这一瓢饮的言论,滕侧妃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这会儿她对叶蔓君也相当的不满,脸现不悦地道:“我真不明白那叶家嫡女给了什么药你吃?让你说出这么糊涂不负责任的话来?你看看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活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的儿子,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才甘心……”
她越说越激动,脸色都泛红起来,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朱子期一把扶住母亲,看到母亲的身子不适,他肚子里面未说的话不得不收敛回去,扶母亲躺下来,端起药来一勺一勺地喂母亲喝。
滕侧妃看到儿子这孝顺的模样,心口的堵塞这才去了一些,“儿啊,你还是别这么执拗,娘这都是为了你好,这汝阳王的位置不好坐,看看你爹就知道。挑个可心的不给你闹事的不好吗?只要纱纱能与叶姑娘相处得好,这就是你之幸,那叶姑娘处娘去说……”
“娘!”朱子期好不容易才喂完一碗药,听到母亲这番话,那不满又冒出头来,结果看到母亲不悦地板着脸,免得再刺激母亲,他道:“娘,此事儿自有辩论,您且安心养病,至于叶姑娘处,就别去烦她了,她一个弱女子嫁到汝阳城来也不容易,而且她由头到尾也没有说什么,一切都是儿的主张,你要怪就怪儿子好了。”
说完,他不待母亲回复,起身打算离去。
知子莫若母,儿子有多固执,滕侧妃比任何人都清楚,看他一副意已决的样子,她只好道:“儿大不由娘,算了,由得你去,至于纱纱,别赶她走,娘最近心塞,让她留在府里陪我说说话吧。”
听到母亲服软的话,朱子期没再说些狠话来刺激母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方才挑帘子出去。
走到外面的回廊处,看到滕纱纱站在廊下似在看风景,他轻咳一声,滕纱纱这才意识到他已出来,忙转身上前行礼,“表哥。”
“好好陪我娘解解闷,回头我给你找户好人家,再为了你添妆让你嫁得风光。”
听到这些与想象差得十万八千里的话,滕纱纱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可面上却是不显,乖巧地点点头,“多谢表哥。”
朱子期把要说的话都说了,看这表妹也不像那顽石点不通,遂轻微晗首,“进去吧。”
滕纱纱又一副听话的样子般轻微晗了晗首,这才袅袅婷婷地轻掀帘子进去。
朱子期看着这表妹消失在眼帘,这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屋里,滕侧妃轻握滕纱纱的手,“纱纱,平日多关心关心你表哥,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明白?”
滕纱纱皱紧柳眉,微微摇了摇头,“姑姑,表哥他……似无意于纱纱,纱纱虽是庶出,但也是知羞耻的人,岂能缠住表哥不放?这……怕是不行……”
以退为进。
滕侧妃微怒地轻拍她的手,“你怎生这么糊涂?他的话都是瞎说的,能听吗?我知道你面皮薄,可女追男隔重纱,只要你积极进取,何愁不能成事?”
“姑姑?”
“这事听姑姑的,我今儿个就修书给你爹,你就安心住在王府里面,有姑姑在,何愁没你的机会?”
滕纱纱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听从了滕侧妃的安排,由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现出非朱子期不嫁的样子来,这表哥不好接近,不过有这姑姑在,她不信她就真的不能成事?在滕侧妃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一扬。
自此之后,滕纱纱常奉滕侧妃的命令给朱子期送吃食,有时候又是带去一句话,总之,这滕纱纱出现在朱子期的面前次数越来越多,多到都有流言传出。
“姐,你是怎么想的?”
叶旭融一面给亲姐磨墨,一面没好气地追问,那滕纱纱现在都成了朱子期的新欢,难为他家亲姐还能坐得住?
叶蔓君正在画兰草,只见她轻挽袖口,神情专注,似乎对亲弟的话并未听时去,这惹得叶旭融当即一把抽出她刚画了几笔的兰草,“姐,我跟你说正经事,你给我句话成不成?”
叶蔓君把毛笔轻轻放下,含笑地问:“融弟,真看不出来你还如此八卦,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得改改,再说你想要我给你个什么反应?”
“姐,你别这么淡定好不好?人家现在是近水楼台,谁晓得朱子期是不是有了花花肠子?”
叶旭融一脸的急色,他并不是反对纳妾之人,可现在是他亲姐的婚事,就又另当别论了,总而言之,他就是双重标准之人。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信的是他的人品,融弟,别没事就去打听这些事情。”
叶蔓君重新铺开一张白宣纸,打算由头重新画。
叶旭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亲姐,随手又把亲姐铺好的宣纸抽起来,“姐,你没听过男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的话吗?你这样不行的,什么用人不疑,疑人勿用的话不能套用在男人身上,我劝你还是找朱子期问个清楚,他是不是有二心?”
叶蔓君叹口气地看着叶旭融,坐下来接过水帘奉上的茶水轻茗一口,“融弟,这事你不要搀和,我心中有数。”
“姐,我是担心你吃亏,这还没成亲呢就纳妾,成何体统?”叶旭融一屁股地坐到亲姐的身边又劝说。
“融弟,你若真的有疑问就去问朱二爷,别缠着我好吗?”叶蔓君把这皮球踢回给亲弟。
“姐,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叶旭融立即把两张宣纸甩回给亲姐,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走。他早就想去问了,可又怕长姐事后不高兴说他莽撞,遂磨了许久终于得到长姐的许可,还不赶紧去弄清楚?
叶蔓君摇头笑了笑,放下茶盏,把那两张不能再用的宣纸递给水帘处理掉。
“姑娘真的不担心?”珠帘把文房四宝收起来,还是忍不住开腔问了一句。
“就是啊,姑娘,连奴婢也听说了,这滕家姑娘可是朱二爷的亲表妹,表哥表妹的亲成一家也不是没有……”水帘也担心地发表意见。
叶蔓君不是不担心,可担心之余,一如她与叶旭融所说的那样,她相信的还是朱子期这个人,“要真有什么以前就有了,还会等到现在?你们可别到外边乱传这些话,听过就算了,知道吗?”
“是,姑娘。”
珠帘和水帘二人忙屈膝应声,看姑娘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二人都知道不应多言,遂都知趣地不再提及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