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姜婳停下笔,好奇地看着桑桑。
桑桑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铜镜,“婳婳站到那里就见到了。”
姜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笑得弯了起来,“咱们两个别在互相吹捧啦,让别人听见,肯定要笑话咱们不要脸。”
……
互相吹捧的话被风三给传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一脸阴郁。
他辛辛苦苦养了两年,把自己养得面如冠玉,就为了讨她欢心。不说别的,至少那些金刀侍卫再好看也比不过他。还有萧岷、谢珩也没有他好看,姜纬就更不用说了。
明明自己是她身边最好看的男子,没良心的小东西却没夸奖过自己一句!
那个什么桑桑跳了个舞就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她答应自己的两幅画像一幅都没画呢,却给桑桑先画上了!
萧决越想越气,当即派万德祥去了姜府,说自己要画像。
姜婳真不想来。
上次太子说要画像,结果她来了之后太子提了纳她进东宫,两人不欢而散。再加上善觉寺他强吻自己的事,姜婳恨不得与他再不见面。
可已经答应了的事,她又不能反悔。
姜婳收拾了画具,还是跟着万大总管来了东宫。
经过他强吻自己的事,姜婳只要见到萧决就尴尬,眼睛左右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萧决又好气又好笑,“婳婳,你不看我的话,怎么给我画像?”
姜婳暗暗咬牙,目光落在他朱红色锦袍领口的那枚洁白油润的玉石纽扣上,“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画像?坐着?站着?下棋?抚琴?”
萧决道:“舞剑。”
桑桑跳舞有什么好看的,他舞剑的话,一样能让她惊艳!
姜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在她印象中,太子就算没有病弱之态,也没有足够健康到可以舞剑。
万德祥送了长剑上来。姜婳不能让萧决保持某个舞剑的姿势不动,只能看他舞剑,之后凭记忆再画下来。
萧决把朱红色锦袍的一角掖在腰上,抽出长剑到了院中,姜婳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他。
原以为太子不过是随便比划两下,没想到他真会舞剑。
一个漂亮的剑花挽起,秋水长剑带着凛冽寒气,在空中划下道道冰寒的残影。朱红色的身影如蛟龙出海,矫健凌厉。
姜婳的眼睛倏然睁大了。
暗处的风三奇怪地挠了挠头,问一旁趴着看热闹的风十一,“你不是说主子的身手极好,连我都不是对手吗?我怎么看主子的剑招全是破绽呢?”
风十一白了他一眼,“那要看是什么情况。杀人的时候,谁会用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是怎么狠辣怎么来,最好一招毙命。可这样的剑招使出来不好看啊,给小祖宗看的,自然是要花哨漂亮,管他什么破绽不破绽呢,反正小祖宗又不会看。”
风三恍然大悟,看了看姜婳,小姑娘果然微微张着嘴,一脸惊艳地看着太子。
姜婳没想到太子真会舞剑,还舞得这么好看,与桑桑跳舞不同,他的舞剑霸道凌厉,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太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姑娘的表情,心中甚喜,收了剑招,拎着长剑走到姜婳身边,“婳婳,我的舞剑如何?”
姜婳眨眨眼睛,看来萧决的身体真的大好了,这么一通上下翻飞,他都面不改色,呼吸均匀。
她肯定地点点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太子殿下的剑舞得十分好看,我只怕画不出殿下的英姿气韵。”
折腾了这么一通,终于得了小姑娘的赞扬。萧决心中得意,长眉一挑,“比桑桑跳舞如何?”
怎么跟桑桑比起来了?姜婳嘴角一抽,“桑桑跳舞是为了五月的花仙评选,我给她画像也是准备送到礼部去筛选的。”
“什么花仙?”萧决倒是隐约听说过这么个事,但没有关注过,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
姜婳解释了一下,“听说这是给……给您和二皇子选妃的。”
选妃?萧决眉头皱了一下,这显然是太后为了拉拢人心想出来的歪门邪道。至于选妃,父皇早就答应了他,他的后院要自己做主,不会给他赐婚,他的侧妃还是良娣良媛,甚至是没名分的侍妾,都由他自己说了算。要不是两年前他病发昏迷,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也会空置,罗问蝶根本就进不了东宫。
这花仙评选与他的妃子可没有关系,萧岷的侧妃倒是有可能。
至于萧岷的正妃……太后一定会留给她的自己人,毕竟在太后的计划中,这个位子可是将来的皇后。
萧决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姜婳的脸上,“选妃啊?那婳婳参加吗?”
“不参加!”姜婳白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决就不喜欢她恭敬谨慎地和自己说话,她越是露出点儿小脾气,他心中越是欢喜,忍不住继续逗她,“干嘛不参加,以婳婳的姿容才艺,肯定能赢得花仙,到时候不就能做我的侧妃了吗?哦——对了,婳婳喜欢正妻之位,那没准也能做萧岷的正妃。”
哪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姜婳恨不得在他的俊脸上挠上一把,恨恨地说道:“我看了太子殿下的舞剑,惊为天人,不如我给您画像之后,您也送到礼部去,肯定能通过礼部的筛选,您再献上剑舞。这样一来,以您的姿容才艺,必然能赢得花仙,到时候您想做谁的侧妃就做谁的侧妃!”
偷偷看热闹的风三和风十一忍不住笑出声来,万德祥两眼望天,努力地板着一张脸。
萧决的目光幽凉,掠过两个暗卫藏身之处。
风三和风十一后颈齐齐一凉,再不敢停留,赶紧溜了。
萧决的目光转向姜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