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1 / 2)

“哀家想明白了。”敬贤皇太后望向跪在地上的皇太子,“皇太子所言,都合情合理。今晚的家宴,让哀家深受触动。没想到皇太子如此爱护国王。皇太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好个老狐狸,半句不提,是不是公开宣布李敏是否为高卑国皇室的人了。但是,却认定了皇太子提出的赌注。也就是说,老妖精认为,这个赌注终究对自己有用,而且也不认为是个对自己不利的套了。

这样说来,岂不是,皇太后压根都不想国王死了。

对于闻家人来说,这貌似不是个怎样的好信息。其实,国王死不死,和皇太后的关系貌似还不怎么大。

虞世南想到这儿,与跪在地上的莲生和高治都互望了一下:无疑,接下来,最焦急的应该是闻家人了。

“皇太子来安排这事吧。”

听到敬贤皇太后最后一句,是把李敏和国王的病都交给高治了,闻家人的脸色再黑了一层。

熹妃接到大伯的眼色以后,赶紧上前一步说:“太后娘娘,国王在病中的时候,由于国王在宫里并无其他小主侍候,一直都是臣妾在侍候国王。”

“哀家都说了,这事交给皇太子了。你是熹妃,是国王的妃子,可以问皇太子怎么安排。”敬贤皇太后突然惊现扔掉烫手山芋的策略,手指揉着太阳穴说,“哀家年事毕竟不如年轻的时候了,有些疲了。今儿的家宴就到此为止吧。皇太子年纪也早过了弱冠,是时候,该多为国王和哀家分忧。”

高治立马接住她这话,道:“孙臣一定尽心尽力把皇奶奶吩咐的事做好。”

皇太后起身,众人恭送。接着,各自离开大清宫。

熹妃肯定没有走,着急地在皇太后的屋外徘徊。刚才,闻良辅坐车回去前,对她射出的两记目光,分明快要把她戳死的地步。意思是不知道闻家送她进宫以后她都不知是怎么混的,怎么能混到被对手轻而易举地抢先一步。

还有,皇太后究竟在想什么。

屋里,丽惠郡主把参茶端到敬贤皇太后面前,道:“太后,喝一点。”

“你刚才在隔壁都听见了?”皇太后把参茶接过来后,垂着眉略显疲态问。

“是。”丽惠答,接着指了下外面没有走的熹妃,“熹妃娘娘好像有话要和太后娘娘说。”

“哀家没有什么话和她说的,让她回去。该说的话,哀家刚才都说了。这些人,当真以为高卑已经属于他们闻家了吗?国王没死呢!都当哀家是瞎子吗?!”敬贤皇太后拍下椅子,像是对闻家发起了怒。

倘若不知道皇太后是什么性子的,只怕现在是被皇太后对熹妃以及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给弄的一头雾水了。丽惠却是很了解这个老主子的脾气的,笑着上前,给太后宽解:“有太后在这里,谁敢伤害到国王?”

熹妃被皇太后的人赶出大清宫的消息,传到李敏他们耳朵时,李敏刚好坐车,正欲经过宫门准备回府休息一晚后明日再入宫。大皇子、二皇子、虞世南都和她在一个车上。

看来这些人都有许多话想问她的样子。而皇太后突然对熹妃的变脸,似乎让他们更确定了一件事。

虞世南先挑了眉毛说:“看来太后想来想去,还是国王最好糊弄。”

闻家人的动机,和太后的动机肯定是不一样。闻家人最终目的,肯定是想夺权,把高家踢下去自己当皇帝。皇太后不是闻家人,她要的只是一个傀儡。之前她别无选择之下,只能求次选中了高卓,选择了和闻家暂时合作剔除其他对手。毕竟皇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符合她要求。

没有想到的是,今晚李敏的一席话揭穿了玄机。皇太后听着,觉得是这个高卓更不可靠了。原因很简单,高卓貌似比她儿子还要来的短命。

“三皇子是自小娇生惯养,熹妃是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给三皇子吃。”虞世南说这话时,笑望起了李敏,“隶王妃以为本世子的话对吗?”

“虞世子的话有一定道理。这个身子,不是说进补就可以的,如果单纯娇养的话,并不锻炼

,这身子也就宛如一块好看但不切实的玉,一旦碰到硬点的东西一摔就碎。”李敏道。

“闻家人想把熹妃和高卓当跳板,却没有想到这个跳板没有跳之前,已经先快烂掉了。”虞世南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扬眉大笑。

应该说,今晚这个结果,既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但确实是个好事。每个人的心情都不能不好。

莲生嘴角扬起的笑意,犹如春风拂起的柳梢,可是在稍微扬起一会儿之后,立马由于担心焦虑,而不得不微沉。

皇太后可是大言不惭地说,接受了皇太子的赌约。这意味着,李敏若治不好国王的病,首当其冲要负起这个责任的人是高治。

难以相信的是,这个冷酷的,曾经一心想杀了她的男人,怎么会突然间变了一百八十度,居然愿意为她舍命来!实在太不可思议的南辕北辙。

坐在马车窗户边上的高治,一只脚懒洋洋地放在脚凳子上,手撑峨眉眺望窗户外面的路景,显得些慵懒和无聊。好像,他根本刚才都没有做过把命豁出去的行为,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可怕的后果。

不,这个男人心里应该早就很清楚了,想清楚了再做的。

马车先到了付亲王府,李敏下车的时候,不禁回头再望一眼那人坐着的姿态,想想,刚才他在皇太后的屋子里犹如酒醉似地放出那番豪言,俨然是在做戏无疑了。

虞世南注意到了她回望的目光,等她走了,回头和高治说:“你之前都没有和我商量过,不怕她没能治好国王的病,你会被太后反将一军的。”

听见这话,莲生的表情无非是益发复杂。在他看来,高治今晚的言行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的胞兄是什么品行,他很清楚。要高治承认一个人,是很难的。

别说李敏,就他自己和虞世南,高治对他们俩,都不算百分百信任。平时说说笑笑可以,做正经事大事的时候,高治都不一定和他们说,一如今晚上突如其来的豪赌。

高治把眉梢处稍微提了一截时,表情稍微是恢复了日常的那丝冷酷,冷笑道:“其实我本来算计过的,说不说,还得看席上对方怎么想。既然皇太后口口声声都说不让国王死了,而闻家却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是国王的臣子奴才,闻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太后的忌讳。眼看到这个地步了,你我不是鱼死网破,还能怎样?”

其余两个人听到他这话,都不禁地身体一悚。

李敏走进府里的时候,一边是马不停蹄地和孟浩明说:“赶紧发回信给王爷。高卑要出大动静了。”

“王妃?”孟浩明都不由地惊讶。

她这还没有开始给国王治病呢。

“明日本妃入宫给病人治病。其实,皇太后早就想好了,在邀请本妃给国王治病之前。今晚皇太后拍了板,结果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臣知道的是,肯定有人不希望国王好,会全力阻止王妃给国王治病。”

“那就对了。一旦暗的不行,只剩下明的了。”

孟浩明停住脚,望着她往前毫不犹豫没有回头的背影,嘴角边上不经意地浮现一丝弧度。只能说,跟这样的主子,真是一点不踏实的感觉都没有,再安心不过了。

夜里,国王宫殿的塔楼,一如既往地点着长寿灯。

齐公公在油灯里添了些香油。塔楼外,几个黑影隐隐绰绰地映在窗户的纸上。

“二皇子今夜不在皇宫里过夜,会住在太子府里。”一道隐约的声音,传入屋里,不知道说给谁听。

齐公公伫立在宫灯面前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