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因为只奋力拼杀,所以并没有什么察觉。
只有一个肩头负伤的小兵迟疑着说道:“将军,说来有些奇怪,那日试图闯入将军府的那些人里,有个个子矮小的,可是却十分勇猛,小人见他杀伤了一名兄弟,便扑上去要跟他拼命,本来可以伤了他的,谁知道旁边又闪过一个人来把小人拦住了……”
禹泰起问道:“还有别的没有?”
小兵冥思苦想,终于说道:“小人想不起来了,对了……好像那个人对小个子的嘟囔了些什么,好像是喊他的名字,叫什么小宁……”
禹泰起屏住呼吸:“不要着急,仔细想想。”
小兵有些窘迫,道:“小人实在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小宁宁’还是什么的。”
禹泰起道:“是不是‘小宁令’?”
小兵还不知如何,眼睛一亮道:“对,就是这个,将军怎么知道?”
其他高一层的将士却突然变了脸色。
禹泰起却不动声色,只是走到这小兵跟前,先看了看他的伤势,又笑道:“你这小子,立了大功了。伤的怎么样?”
小兵道:“将军,这是小伤,不碍事的。”
禹泰起笑道:“从今日起,你便做个副尉吧。”
小兵大惊,一阵血热,忙抱拳跪地:“小人、小人多谢将军!”
禹泰起一笑,转身走了,其他剩下的众人都过来恭喜小兵。
小兵兀自不知如何,那名统领道:“如果你听见的真是‘宁令’,那你的确是立了大功了,你可知道宁令在西朝人口中是什么意思?”
小兵像做梦一样:“俺怎么知道?”
统领笑道:“就是‘大王’的意思。”
听了这句,小兵跟周围不知情的军士们均都目瞪口呆。
***
且说禹泰起转到了南院,却见除了那天跟他顶嘴的那名细作外,还有其他四个人。
这些人身上都有伤,伤其中两人伤的重些,还躺在地上,剩下两人都盘膝坐着,其中一名略肥胖,另一个身形瘦小些,虽然低着头,仍能看出此人年纪不算很大。
禹泰起将面前四人一一看过,起先那阴鸷脸的刺客道:“禹将军想做什么?”
禹泰起一笑:“你叫什么?”
阴鸷脸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
禹泰起的目光从此人身上越过,看向他身后盘膝垂头的少年:“他呢?”
阴鸷脸神情微变:“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怎么,禹将军也要对他动手?”
禹泰起道:“这‘孩子’手持利刃冲入我府中意图杀人,在本朝而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孩子又如何?”
阴鸷脸还未开口,那少年却抬头道:“要杀就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禹泰起之前并没有在意这个少年,此刻突然跟他目光相对,却见他生得倒也算眉目清秀,脸上却带着凶戾跟倔强之色。
禹泰起淡淡道:“果然不愧是西朝的小宁令,到底是有些骨气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名细作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那阴鸷脸的刺客,他瞪大眼睛盯着禹泰起,突然用力一挣,似乎想要暴起伤人,只是才一动,就给旁边的侍卫又摁了下去,他却因起的太急,收不住势,顿时往后跌了出去。
那少年跳起来将他扶住:“师父!”
禹泰起说那句话本是试探,没想到这一下便探出了底细。
原来禹泰起在跟李原凛的对话中就听出了不对,以李原凛的脾气绝不可能开出这样容易的退兵条件,除去这诱人的条件外,细品他的意思,竟是要禹泰起把细作交出去才肯退兵。
这不由地让禹泰起怀疑起来,什么细作竟值得李原凛开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条件?
又因那小兵说听到有人称呼少年为“宁令”,便想起来,如今西朝的太后姓萧,萧太后有六个儿子,最小的一个才封了王,也是最得宠的。
西朝人的“宁令”,便是中原的“大王”的意思。
此刻禹泰起笑道:“怪不得李原凛愿意以退兵为条件,跟我交换你们,原来果然是奇货可居。”
少年抬头死死地盯着禹泰起,羞恼交加,哑声叫道:“你杀了我吧!”
禹泰起淡淡道:“自然有动手的时候,不必急在一时。”
当下命人将这些人重又带了下去,好生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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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禹泰起的紧急军情在三天后便抵达了京城的乾清宫。
赵踞拆开密奏,从头看到尾,见竟然俘获了西朝的小宁令,一时大喜。
禹泰起随信却又附带了另一封略有些私密的信,将仙草在夏州休养,最近顺利生下皇子之事禀明,并自请皇帝降罪,毕竟当初是他知情不报,隐匿了仙草的行踪。
赵踞看完两封信,却毫无恼色,面上的笑意反而更盛了几分。
旁边雪茶看的蹊跷,便问道:“皇上,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赵踞笑的春光灿烂:“当然是好事,还是大好事,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