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郑鹏应声跑过来,连问都不问一句,立刻屁颠颠地跟着二姐跑。

林母无奈,得,蕊蕊自己不抱稻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带走了鹏鹏。

外公扯着嗓子喊:“钎子,别忘了钎子,不然杆子固定不进土里头。”

林母愈发想要摇头:“爸,你也太惯她了。”

“哎哟,让他们跑跑。反正今天肯定来得及打好,不差他们这点儿功夫。”

林蕊跟郑鹏连奔带跑,差点儿撞上挑着打好的稻子往田头大路上送的人。

她对村民都不太分得清脸,郑家村的人却基本上都认识她。挑稻子的阿姨慌忙喊住他俩:“慢点走,别滚到河里头,水猴子抓你们。”

林蕊看看她挑着的两个箩筐,再看看一眼看不到头的大路,惊讶地瞪大眼睛:“你干嘛不用车子推啊,这么远呢。”

“哎哟,蕊蕊哦,你当农村是城里头啊。田埂上哪有车子能走。担子压人,婶婶先走了啊。”

回家的路上,林蕊低头苦想,到底什么样的车子才能到达田头呢。

自行车肯定可以,但是自行车负重能力有限,每趟能运送的稻谷太少了。大人们肯定不会同意她这样蚂蚁搬家。

“鹏鹏,我问你,有什么车子是独轮的?”

郑鹏满脸懵:“就是独轮车啊。”

郑家的独轮车一直摆在杂物间里头,车厢呈现出类似于倒三角的形状,之前是郑家盖楼房的时候用的。

自从家里习惯用载重量更大的板车之后,独轮车基本上就放在屋里没怎么动过了。好在林蕊检查完轮胎之后,发现车胎还能用。

“为什么大家不用独轮车来运稻子呢?”林蕊一边催着外婆帮她找尼龙绳,一边奇怪。

“丫头净说傻话,我们这儿是什么天啊。江南水多,土松软,田埂上更是三天两头烂泥巴,车子哪里好动啊。”外婆拿了尼龙绳跟盖房子剩下来的长钢筋,“这个好用不?”

“好!这个比竹竿还好。”林蕊满脸兴奋。

外婆还是不放心他们推着独轮车到田里去,怕两个孩子控制不好车,反而把自己带的掉下河。

“没事儿,车子两个人一前一后控制就好办了。”林蕊胸有成竹。

“算了吧,蕊蕊,没事的,你舅舅他们有力气,能挑的动。”外婆摇头,“还有坑洼洼哩,走路都怕一脚踩空,车子怎么过的去啊。”

林蕊伸手指向柴房角落,笑眯眯的:“那个,门板归我了,我要垫着车。”

换下来的旧门板是松柏木,硬实能吃得住劲儿。

老太在窗下听了一耳朵的稀奇,摇着摇箩看小宝生,扬起头招呼儿媳妇:“哎哟,你就跟他们两个一块儿下田去,要弄不起来再把车子拖回头不就行啦。”

外婆叹气,算了,她就跟着跑一趟。

老郑家惯小孩的根子就是从老太开始的!

林蕊在车厢沿两边绑上竹竿,方便独轮车前头也有把手可以抓着控制方向。郑鹏在前头带路,碰上断凹,他们就将木板垫上去,然后推车而过。

外婆也是好脾气,平日里纵容惯了家里头的孩子。倘若碰上脾气暴躁的人,由着他俩这么折腾,早就翻脸抄起竹竿先揍老实了再说。

林母脱完一捆稻子,看到自己母亲跟两个孩子,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又是闹哪样啊。

外婆无奈,冲满脸稀奇的丈夫跟女儿女婿摊手:“你们家孩子心疼你们,不忍心让你们挑稻子。”

林蕊笑得见牙不见眼,得意洋洋地炫耀:“妈,你看着吧,我这是高效率的干活!”

卢定安刚好抱了捆稻子过来,见到林蕊手上的工具,心里头便有了数。他提前给得意忘形的小丫头打预防针:“你这样子,装了稻穗的箩筐没办法滑过来。”

因为绳子是软的,会变形。就好像晾衣绳上多晾几件衣服,中间就会凹下去一样,这样近乎于u型的绳子即使有重力势能作用,也很难运送箩筐。

林蕊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顿时傻眼了。那怎么办?钢筋太短,总不能充当绳子用。

“没事,它不过来,我们想办法拉过来就行。”卢定安在田头搜索,“我给你加个滑轮,这样不要用手上的劲,绕在腰上动就行。”

他动作娴熟地在尼龙绳子上套了圈滚筒,这样可以大大降低绳子产生的摩擦力。然后他又用随身带的钥匙圈跟袖子上的金属扣子制造出滑轮组。

林蕊看的目瞪口呆,直接呈现出(言)的状态。呵呵,做人要善良,做己要宽容。她能说什么吗?她乖乖跪地给大佬递茶就行。

鹏鹏满脸迷弟状态,激动得眼里头都是小星星:“卢哥,你早就想到了要做这个对不对?”

“不是,是你们先想到的。”卢定安笑得满脸诚恳,看着就是端庄上进的老实人。

呵呵,她信才怪。林蕊在心里头默默地吐槽,她干爸是多腹黑的人啊,才不会当出头鸟呢。

新女婿上门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不是卖弄聪明,而是时刻体现老实本分。

比起一个刚见面就对人家生活工作状态指手画脚的城市时髦青年,显然是勤恳干活不显摆的本分人更得丈母娘家上下的青眼。

上蹦下跳各种折腾的是林蕊跟鹏鹏,那肯定没问题。因为他俩年纪小,加上又是血亲,再怎么瞎胡闹大人都纵容。

同样的事情搁在卢定安身上就不行了。还没学会割稻子呢,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农村处处让你看不上眼,郑家什么都叫你心里头嘲笑落后?

算了,这种高门大户的女婿,他们家可要不起。什么样的好人家的淑女,你另寻去吧。我们家可不能让女儿去大门户里头受气。

她多善良啊,平白无故地给他创造表现的机会。

林蕊冲卢定安眯起眼睛,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对我姐不好,有你后悔的时候。”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上辈子她干爸的确对大姨念念不忘,痴心等候数十载无怨无悔。

可这辈子的事情说不定啊,她才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她姐最好,她姐最美,她姐跟她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