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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瑶没想到会审得这么快,估摸着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她和谢十七郎离开的时候,外边的天色还是亮的。她怔怔地问:“怎地这么快?”
谢十七郎挑眉看她:“你还想再审?”
施瑶咳了声,连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之前泽郎不是说要入夜后才能回来么?如今天色还尚早呢。”说到此处,施瑶是相当佩服谢十七郎的人脉,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竟然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谢十七郎笑:“想知道?”
施瑶点点头。
他勾勾手:“坐我怀里来,我便告诉你。”
若是寻常姑娘,此刻怕是早已两颊绯红,直呼不正经了。不过施瑶想的却没那么多,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他,她以后便是谢十七郎的人了,坐在怀里的这种闺中趣事,在马车里来一回也未尝不可。
她一挪臀,直接坐到他怀中,伸手便揽住他的脖颈,说:“好了,泽郎快些告诉我。”
施瑶如此直接,反倒是教谢十七郎愣了下。不过他反应得快,随即轻笑出声,心里头是愈发欣喜,如此直接深得他意。他搂紧她的腰肢,鼻头蹭了蹭她的脖子,闻到一股馨香,忍不住嗅了几下。
施瑶感觉到有温润的湿意传来,脸颊登时红了几分。
她压低声音道:“泽郎只说了坐在怀里。”
谢十七郎道:“美人在怀,我若真坐怀不乱,你倒是该担心你的后半辈子了。”说着,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挲。先前还没感觉,可如今晓得怀里的姑娘迟早都是自己的人了,又想起以前两人唇齿交融的场景,小腹登时一热。
施瑶就坐在他的腿上,又怎会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
两人眼神一对上,莫说谢十七郎,就连施瑶也觉得口干舌燥。她刚动了下,便觉得臀下的异样愈发灼热,谢十七郎抱紧了她,声音变得极为沙哑低沉。
“莫动。”
施瑶不敢乱动了。
马车里顿时变得极其安静。好一会,谢十七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五日后,我们便启程回燕阳。”嘴边的肉不停地晃,却不能吃,委实痛苦,比受了伤还要难熬。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施瑶。
施瑶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挑逗他,稍微与他拉开了距离,又说:“泽郎还没有告诉我呢。”
谢十七郎方正色道:“审问他们只是过场,正戏现在才开始。”
施瑶好奇地问:“什么正戏?”
谢十七郎说道:“安氏夫妇的靠山乃巫族之人,巫族得知安氏夫妇落在我手中,想必是坐立不安,定会派人来劫走他们。之前劫了一回,没成功。他们定不会死心,刚刚在地牢里的审问,里头人多口杂,巫族之人必在其中。得知安氏夫妇投靠于我,他们定会痛下杀手。所以,我在此布了一局。之前正愁着没有巫族的把柄,如今多亏了你,我们有了。”
施瑶问:“是什么把柄?与安氏夫妇拐人有关?”
谢十七郎颔首,他道:“本来我也以为只是寻常的人拐子,可后头一查,却发现不了得。他们所拐之人都是达官权贵的子女,而且都如秦雪那般放置在偏僻且人烟稀少的地方。”
施瑶惊呆了,她倒抽一口凉气,说:“这……这是为何?”话音未落,她灵机一动,道:“莫非是想要控制那些达官权贵?为何要控制?”
谢十七郎看了她一眼,轻声吐出两字。
“谋反。”
施瑶只觉心底一凉,竟是谋反!又是谋反!为何当臣子的便不能安生?非得要去争那一把九五之尊的龙椅?
瞧施瑶一副惊诧的模样,他不由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巫族得逞。巫族左臂右膀之一的王家已不成威胁,此把柄只要掌控住,假以时日必能给巫族致命一击,从此我们大晋再无巫族。正所谓盛极必衰,也正因为如此,我母亲才会迅速脱离巫族,与我父亲离开朝堂,隐于山林,不再干涉任何事情。”
施瑶没有料到会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
仿佛想起什么,她道:“你……一早便有这个想法了?”
谢十七郎颔首:“一早便布了局,遇上你之前,局已布下。”
施瑶说:“所以先是巫医,再是王家,如今最后是巫族。”天呀,谢十七郎竟是一早就有铲除巫族之意!
谢十七郎仍然轻抚着她的脸庞,他说道:“最多半年便能结束了。”看她眼珠子不停地转,他只觉可爱得很,掌心下的肌肤如玉,仿佛触摸一辈子都会爱不释手。
听到“半年”两字,施瑶登时一颤。
莫非梦中的谢十七郎就是死于与巫族的对抗之中?在她的记忆里,那个真实的梦里几乎是所有事情都实现了,包括骆堂的骆氏纸,还有秦雪的事情……都是跟梦中所预测的分毫不差。
只不过,也有很多事情出了偏差,比如仓名山外的那群山贼,提前被谢十七郎铲除了,还有她的命运也改变了,她没有在世间颠沛流离,甚至还与闲王相识,与谢十七郎相恋,连秦雪也没有被抓回去,安全回了秦家……
也就是说,谢十七郎不一定会死。
那个梦尽管真实,可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但……但是。
施瑶做了那个梦之后,对鬼神一事便信足了十分,她一直以为冥冥中有鬼神庇佑,她方能活到至今。而鬼神的化身巫族,她一直都有敬仰之心。
如今谢十七郎要毁灭巫族,毁灭那个鬼神的化身。
施瑶不禁觉得恐慌。
会不会正因要与天对抗,所以无所不能的谢十七郎才会死了?
☆、第7章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