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回去之后,偷空给王小三写了封信,算起旧帐,“你没良心,拿我当过诱饵!”
王小三回信:“我以前欺负过你,你往后欺负回来便是。小铃铛,我在看图,有张图是男的被绑起来,你也可以把我绑起来,我很愿意的……”
玲珑一开始没看懂什么意思,后来才想到他看的图是什么,脸颊发烫,连耳朵根儿也是灼热,“无耻的王小三,流氓,不要脸,肯定是在看……在看那种图……”
玲珑还在心中暗骂,王小三又命人送来了一幅图,“就是这个。”
图上画的是一个男子被五花大绑,旁边有人拿鞭子站着,好像要抽他。
这图不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挺“正经”的,一点暧昧的意思也没有。
“王小三你到底什么意思?”玲珑迷迷糊糊,“敢情不是情趣图,是暴力图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结婚之前看情趣图还好理解,看这种图,意欲何为。
玲珑回信只有一个大大的“?”号。
过了好半天王小三的回信才到了玲珑手上,上面画着个男子在一脸惊慌的埋银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噗。”玲珑不由的笑了。
看了情趣图又不好意思承认,王小三,原来你脸皮还挺薄的嘛。
两名负责婚礼仪式的女官带着十几名宫人、傅姆到了喻家。
这两名女官的姓氏也算碰巧了,一个姓郑,一个姓付;郑女官生着张圆圆的脸,脸上经常挂着笑,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的,付女官脸很好,拉起脸的时候更长,性情应该挺严肃。不过,不管是对乔氏也好,对玲珑也好,郑女官、付女官都很恭敬,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从坤宁宫出来的,便盛气凌人。
这两位都是皇后身边的女官。
两位女官细说婚礼流程,乔氏和玲珑没有异议,双方都客客气气的。
到了婚礼前一天晚上,玲珑正在浴室泡鲜花浴,乔氏来找她了。
知道玲珑泡起来便要小半个时辰,乔氏便敲敲门,进来了。
“娘,有什么要紧事呀。”玲珑拨弄着胸前的玫瑰花瓣,笑嘻嘻问道。
乔氏在浴桶前一把椅子上坐了,面颊上泛起朝霞般的颜色,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不用说了,我懂。”玲珑大包大揽的说道。
“你懂?”乔氏大吃一惊,“谁告诉你的?女儿,难道这也是……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她又气又急,声音都发颤了。
“当然不是,您想哪儿去了?”玲珑连戏水都顾不上了,手扒着浴桶,面色殷勤的解释,“是傅姆告诉我的。娘,宫里有专门管这个事的傅姆,讲的很详细。”
乔氏这才放了心,后怕的拍拍胸。
虽然玲珑声称傅姆讲的很详细,乔氏还是留了几幅图,“女儿,没人的时候你再看看。”
“知道,精益求精嘛。”玲珑笑嘻嘻。
乔氏:…………
次日一大早,周王和玲珑这新郎新娘都早早的就被叫起来了,沐浴更衣,祭拜祖先,行醮戒礼。
醮戒礼在婚礼中是重中之重,新郎的父亲会教导他,“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数千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男子娶妻时都要经过这样的仪式,不过皇子的醮戒礼更为繁琐、隆重,皇帝驾御奉天殿,百官云集,钟鼓齐鸣。
新娘一样要行醮戒礼,拜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父亲会勉励她,“夙夜勤慎,孝敬毋违”,母亲就省事多了,只需告诉女儿,“尔父有训,尔当敬承”------闺女,听你爹的。
喻大爷还卧床不起,便由喻老太爷、喻老太太这做祖父祖母的主持了醮戒礼。
“祖父,祖母,我要去看看父亲。”玲珑要求。
“去吧。”喻老太爷欣然应允。
喻老太太却含笑看了郑女官、付女官等人,好像在看她们是不是会反对。
这倒不是喻老太太认为玲珑去看望父亲不应该,而是她觉得今天这气氛实在太正式了,没经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没底,一举一动都不敢随意做主,而要看女官们是什么意思。
郑女官和气的笑了笑,付女官曲曲膝,“殿下请。”
玲珑由女官、宫人服侍着,去见了喻大爷。
喻大爷坐在床上,眉宇间有些许忧色,乔氏在床沿坐着,两人四手相握,默默无言。
看到玲珑进来,夫妻二人脸上都有了欢喜之意。
“爹,娘,我好看么?”玲珑得意的举起双臂,炫耀说道。
“好看,好看极了!”乔氏一迭声的称赞。
“世上还有像我女儿这般美丽的王妃么?”喻大爷微笑。
玲珑今天穿了亲王妃礼服,华贵的翟衣,全真丝深青地衣料上织出金、红、黄、蓝、白五彩翟鸟纹,朱红色镶边,镶边处用苏绣针法绣出金色小云龙纹,繁复美丽,精致绝伦。
本朝礼制,王妃在婚礼上是服翟衣的。翟衣是中国古代后妃命妇的最高礼服,汉唐宋明相承沿袭,没有太大的变化。
“爹,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话么?”玲珑殷勤问道。
醮戒礼本应由父母主持,没有听到父母的训示,玲珑总觉得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喻大爷心中酸楚,微笑道:“我女儿这么聪明,什么都懂,做父母的还用交待什么呢?”乔氏招手让玲珑过来,“女儿,坐下陪你爹说说话吧,方才他还提起你来着。”
“好啊。”玲珑高高兴兴的在床前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