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却做不到如此态度悠然,从那流言传出的一刻,她就开始神经紧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流言扩散的范围扩大,情绪更是一天比一天焦虑。
与她成截然相反的对比,城阳伯夫人倒是淡定的可以,一点都不像与她共谋了此事的状态。
那日田氏从晨曦宫出来,一路上心里乱糟糟的。连着两次触犯了元贵妃的威严,这次她心里真没谱贵妃能够放过她。
回府后,碰巧城阳伯夫人上门来拜访,她想着乔贤妃,又想着被她得罪狠了的元贵妃,便动了与旁人联手的念头。
本来这种想法并没什么不好,与乔贤妃联手把元贵妃拉下来,让乔贤妃上去,如若乔贤妃能登上皇后宝座,便助她侄女坐上贵妃的位置。反之,如若乔贤妃不能,则是助她侄女坐上皇后的宝座,两人在宫中联手。
什么都挺好,唯独这事情的发展实在太让人心不安了。
“阮夫人你也不要太过担忧,这事儿可是我们着手办的,你有何好担忧的。”
这倒也是。
田氏也不是个没心眼的,当初与城阳伯府达成协议,商量的就是城阳伯府负责散播流言,而她却是沾都未沾。如若是好了,那自是万事大吉,如若是不好,也牵连不到她身上去。
当然,贵妃那里肯定明白是自己传出去的。到时,她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例如可以是中秋夜宴那日乔贤妃看到自己与贵妃说话,起了疑心,暗里胁迫于她,她才不得不吐露实情。
元贵妃那里的嫉恨肯定是免不了的,反正是已经得罪了,再差能比现在这种情况差到那里去。但如若是成功了,她可就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事,顺便还能图谋些好处。
这么想想,田氏恢复惯常的沉稳态度。
“夫人说的是,倒是我有些自乱阵脚了。”
城阳伯夫人露出理解的神色,“可以理解,毕竟这事儿可不小。不过富贵险中求,一旦成功咱们两家可就又可以富贵百年。”
这话深得田氏的心,她与城阳伯夫人闲话了几句,才开口告辞。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了,其他的事便有劳夫人费心。”
“无妨,这本是当初商议好的,自然是我们家办得妥妥当当。”
田氏点一下头,才出了这间首饰铺子的雅间。
到了外面,她的贴身丫鬟已经手拿着一只锦盒等待已久,田氏被丫鬟扶着上了门口的马车。
田氏走后,城阳伯夫人露出一抹讥讽意味极度强烈的笑。
“想得倒是极好,便宜占尽,还想置身事外。”
旁边一位妈妈模样的中年妇人附和,“可不是,这田氏未免想得也太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夫人?”
“找人把话递到靖国公府那边去,剩下的咱们只用站在一旁看戏就好。消息是锦阳侯府那里漏出来的,暗里散播煽风点火的是靖国公府,与咱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夫人英明。”
城阳伯夫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是夫人英明,是娘娘英明。”
“贤妃娘娘英明,日后定能母仪天下。”
☆、第163章
????流言再度有了新的篇章。
这几日流言虽传得沸沸扬扬,但因蒙头遮脸的,信的人并不多。这下连‘那大户人家’是谁府上都爆出来了,却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所谓的大户人家是锦阳侯府,发卖人的主母是锦阳侯夫人田氏,卖的是其幼子阮思义身边的贴身大丫鬟。
阮思义当年宠妾灭妻,成日与几个丫鬟厮混,其正妻不甘受辱悬梁未遂,锦阳侯夫人为平息儿媳妇的怨气,把罪魁祸首的几人全部发卖出京,现今的元贵妃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哗然,连锦阳侯府那个以风流著称的嫡次子阮思义也再度火了一把。
各种版本‘贵妃与侯府少爷不得不说的故事’流传开来,甚至连京城的普通平民都有所耳闻。
元贵妃碍了多少人的路,暗里就有多少人帮她宣扬。大家一边看戏似的帮忙传播,一边看着宫中的动静,兼嘲笑锦阳侯府想富贵想疯了。
这事儿不管如何收场,不管元贵妃会不会倒,锦阳侯府都完了,景帝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锦阳侯府,锦阳侯正在大发雷霆。
一个不注意自己夫人便闹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也难怪锦阳侯会发怒了。发怒还是小的,他现在恨不得把田氏给撕了。
“本侯以为你是个好的,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能办出这样的蠢事!?你是不是想全府上下陪你去死?”
“侯爷……”
整个正院里安静得吓人,丫鬟婆子们都被锦阳侯赶了出去。
田氏倒在地上,面容惨淡,早已没了昔日那种雍容华贵,白皙的脸上有个很大的巴掌印,那印子已经泛紫了,足以表现锦阳侯打得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告诉本侯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猪吗?这种事儿咱们府上能搀进去,旁人装傻都来不及,你居然敢往外面传。”
“我没传……”田氏终于痛哭流涕起来,不光是因夫君的痛骂和这一巴掌,也是心中压抑不住的恐慌。“是城阳伯府,是乔贤妃,他们坑了妾身……”
“别人坑你,你不上杆子往上凑,旁人能坑得到你?那皇宫里能有几个简单的,稍微聪明些的便不会往上凑,唯独你反倒其行。”
“不是,不是……我也是为了家里……”
锦阳侯一嗤,“你直接说为你娘家的好……”
阮思明和阮思义收到消息闯了进来,一见室内情况,顿时一惊。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