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舒婉起身,“春燕妹妹,请带了路。”
“小娘子莫要客气。”
□□燕的绣娘把林舒婉带到了两楼的一间小厅。
“小娘子,坐吧,”董大娘说道。
林舒婉坐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坐在对面的董大娘,董大娘约摸四十多岁,穿着短襦马面裙,料子是锦缎的,大概因为寡妇的身份,颜色偏深,也没有花纹,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在脑后扎了个垂髻,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
董大娘神色冷淡,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完全不似郝婆婆的热情。
“你是想来做账房?”董大娘问道。
“是啊,我看到门口贴了布告,说绣坊在找女账房,就来试一试,”林舒婉说道。
“这告示已经贴了半年了,我已经见了十几个要来做账房的女子了,”董大娘道,“可惜都是不会做账的。以为会识几个字就会做账了,哪是那么容易的?”
“东家,我是会做账的,”林舒婉说道。
“别那么快就叫东家,我还不是你东家,”董大娘语气十分生硬,“我这绣坊虽小,但是每日进项出项也有不少,采买的绣线,布料,针头,给绣娘的工钱,卖出去绣品收到的银子……这还是整的,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进项出项,什么打赏人跑腿,买菜的菜钱。
小娘子,要做账房先生,这么多的进项出项,要做的又快又好,那是一钱银子都不能差的。”
“好的,您不必担心,这些我都是做得到的,”林舒婉颔首道。
董大娘见林舒婉说得既坦然又自信,心里对林舒婉相信了几份,但是之前不几次失败的招人经验,让她还有些将信将疑,她继续问:“小娘子想好了?你得想明白了若是确定了,我就要考教考了。到时候,小娘子答不上来,场面难看尴尬,就怪不得我了。”
林舒婉浅浅一笑:“我想明白了,您考教我吧。”
“好,”董大娘说道,“既然小娘子爽利,那我也不啰嗦了。你跟我过来。”
董大娘把林舒婉带到偏厅的一角,那里摆着一张书案椅子,书案上摆了一本账册,几张宣纸,一方石砚,石砚里的墨已经砚好,石砚上搁着一支细羊毫,旁边还有笔洗和镇纸。
董大娘手指着账册道:“做账房先生,要会写小字,不要求多漂亮,但一定要工整干净。你把账册的第一页在纸上誊抄一遍。”
林舒婉从善如流:“好的,这就写。”
林舒婉在书案前坐下,打开账册第一页,用镇纸压好,提起羊毫笔,开始誊抄。
不多时,她就把一页账册抄好了了。
“您过目,”林舒婉把宣纸递给董大娘。
董大娘接过墨迹未干的宣纸一看,神色变得十分惊讶,除了惊讶以外,还有惊艳。
林舒婉有原主的记忆,原主作为相府的大小姐,性子柔软可欺,字却写得漂亮,尤其是那一手蝇头小楷,娟秀清逸。
“恩,好,这一关算你过了,”董大娘见林舒婉这一手漂亮的字,语气也柔和下来,“方才我也说了,做账房先生最重要的是会算账,账算错了,字写得再好看也没用。”
“您说的正是,还请考教,”林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