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周浚听了,叹口气。

“说得也是。”他说。

王缪也没了言语。

“你想了断?”过了会,她问。

徽妍拿出一份帛书,交给王缪。

“此书乃我方才所写,烦长姊明日交与司马公。媒人还未上门,司马公亦知情,想来那边也不会多说什么。”

王缪将那帛书接过来,看了看,稍倾,长叹一口气。

“你决意如此?”她低低道。

“是。”徽妍看着她,双眸深黝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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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离开周府时,已经是午后。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到处是过节的人们,佩着五色丝,或去各市中采买过节之物,或带着贡品往各处庙宫祭拜神祗。

王缪曾经一再劝说徽妍留下,明日再走。

但徽妍一点也不想再待下去,告别了周浚夫妇,便登车上路。

在路上歇了两夜,第三日,她就回到了弘农。

家人对她回来很是惊讶。

“怎这么快?”戚氏问,“也不先派家人送信,不是说过了端午才回?”

徽妍笑笑,将在长安给她买的礼物拿出来,“自然是想母亲了,一刻也耽搁不得。”

“老妇才不信。”戚氏不屑道,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二姊,”王萦马上接着问,“你在长安过端午,可曾去枭羹宴?”

徽妍被戳中心事,片刻,若无其事地答道,“去了。”

“如何?”

“还不是那样。”徽妍敷衍道,将一双式样漂亮的丝履给她。

王萦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再问,高兴地穿起来,左看右看。

“矜持些!”戚氏忍不住道,摇头,“好在室中无外人,当众着履,像个什么话!”

王萦撇撇嘴,仍是笑嘻嘻的。

徽妍回来,众人俱是高兴,戚氏让仆人杀鸡置酒,给她接风。

“你长姊曾来信说,你在长安见过了司马公?他如何,待你好么?”当夜,徽妍侍奉戚氏就寝时,戚氏问她。

徽妍看着她,莞尔,“司马公甚是亲切。”

戚氏颔首,拉着她的手,笑笑,“那就好。他可是你将来的舅君,将来嫁过去,你还要与司马府君一道侍奉他养老。”

这话听在耳朵里,徽妍颇不是滋味,不过并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她离开长安之前,与王缪约定,等信送到了司马家,诸事落定了,她便会送信来。徽妍想得了准信再禀报戚氏,以免一家人在此之前惶惶不安。

但出乎意料,过了两日,她等来的却不是王缪的回信,而是司马融。

听到家人禀报,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司马公?”戚氏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他怎来了?府君也来了么?”

“只有司马公一人。”家人禀道。

众人皆是不解。

徽妍亦愕然。

她当然知道司马融是为何而来,退婚不是小事,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亲自登门。

众人说着话,便要到堂前相迎,徽妍心一横,拦在他们面前,忽然跪下,向戚氏一拜,“母亲且慢,我有话说。”

戚氏讶然看她,与王璟等面面相觑,“你这是做甚?何话?”

“母亲,”徽妍伏拜在地上,“我离开长安时,已致书司马公,推却了婚事。”

不出所料,众人皆大惊。

徽妍忙将此事前后说了一遍,向戚氏道,“儿不肖,未曾将此事与母亲商议,然事已至此,儿意已决,不欲拖延。这两日未曾告知母亲,亦是怕母亲忧心……”

“胡闹!”戚氏看着她,气得面色发白,斥道,“如今这般,我便不忧心了?司马公是你父亲故交,此事乃是王家与他的面子,你不顾及老妇,也该顾及你父亲!他从长安长途奔波而来,便是专程为了此事!”

徽妍被她训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辩白。

“母亲说得对,这般大事,你怎可擅作主张。”王璟看着这场面,亦出来说话,罢了,又转向戚氏,“母亲,徽妍虽是意气,亦非全然不对,司马家……”

“司马公都亲自上门了,再是有理,我等也是失礼在先!”戚氏愠怒道。

王璟也不出声了,瞅瞅徽妍,撇撇嘴角。

陈氏左看看右看看,小心地说,“姑君,那现下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是好,人就在前堂。”戚氏没好气地说,瞪徽妍一眼,“你做的好事!”说罢,整整衣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