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迎云大惊,李嬷嬷也脸色惨白。
霍筠青:“这小婢是贼,难不成本侯也是贼?”
这话一出,霍迎云噗通一声跪地上了:“女儿不好,女儿听信了底下嬷嬷挑拨,竟然误以为那莓果是偷,女儿着实不知,这都怪那李嬷嬷。”
李嬷嬷身子一软,险些栽那里。
这小婢莓果是从侯爷那里得赏?这这这??她说那小丫头是贼,岂不是就是在说侯爷是贼?
还有,还有,这小丫头竟然得了侯爷赏,这是多大赏识,自己却说那是贼,自己这是触了什么霉头竟然得罪上了侯爷!
事到如今,李嬷嬷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就不该柿子捡软捏。
她想过去求情,求侯爷恕罪,但是她两眼发直,两腿无力,双唇哆嗦:“侯爷饶命,侯爷饶命,老奴知道错了,饶了老奴吧!”
霍筠青抬手示意,白简和朱衣马上会意,于是起身拖着李嬷嬷,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拖出去,之后往外面一扔。
扔出去人,自然有人来处理,到时候直接用了哑药发卖出去就是了。
甚至别说李嬷嬷,就是李嬷嬷儿孙一干人等,也都是要一并打发出去。
安定侯府并无女主人执掌中馈,府中之事都有严苛犹如军法家法,一旦犯错,绝不姑息。
将李嬷嬷打发了后,屋子里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到屋外树叶沙沙声音都是那么清晰。
霍迎云突然感到窒息。
所以香妩到底在书房里做了什么,父亲竟然赏了她莓果?
她……怎么就得了父亲青睐?
霍迎云想都这里,陡然心生惧怕。
若是香妩这丫头竟然试图勾搭父亲,成为父亲妾室,那,那她怎么办?她岂不是成了别人眼里笑话?!
那以后她怎么去面对这个曾经被自己呼三喝四小丫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父亲望向了香妩。
她敏锐地察觉到,父亲望向香妩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冷漠和鄙薄。
霍迎云咬唇,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想错了。
父亲万秀阁中,颇有一些女人,父亲对她们都相当不错,至少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们。
想必当时香妩正好在书房,而黑豹又不愿吃,父亲向来行事莫测,便随手赏给了这小丫鬟。
而此时香妩,心都碎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亏大了。
本来根据她以往经验,这个时候就是挨打挨骂,之后随便发落出去配个男人。
这也是她希望得到下场。
然而现在,当贼委屈受了,挨打痛认了,只剩下被发落出去随便配个男人了,结果,侯爷出现了。
人家给她洗清冤屈了。
那……那现在还拉出去配男人不?
香妩心里忐忑又失落,很不是滋味。
霍筠青何等人也,只那么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她心思。
当即勾唇一个冷笑,便不再看她了,却对身边霍迎云道:“昨日赏了这丫鬟吃食,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其实说她偷了东西,便是冤枉了,打死了,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算不得什么,但传出去终究不好听,也损了你闺誉,败坏了定远侯府名声。”
霍迎云原本是提心吊胆,此时听到父亲这么说,顿时宽了心,宽心之余,又觉得感动。
当下忙道:“父亲说得是,女儿知道错了,是女儿年幼无知,差点被人利用了,女儿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
霍筠青颔首:“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在家抄写佛经闭门思过半个月,半个月内,不许踏出这院落一步。另外,罚一年月钱,停一年四季头面衣服。”
啊?
霍迎云大惊,这,这太狠了吧?
什么一年月钱,什么半个月不许出门?
几天后就是楚家夫人寿辰,她还想过去大放异彩呢!
还有什么停一年四季头面衣服,那她穿着旧衣服还好意思出门吗??她年纪轻轻,再过两年就是做亲年纪,父亲到底懂不懂,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女儿家?!
霍筠青挑眉:“怎么?”
这么一个反问,顿时让人心生惧意。
霍迎云心中苦不堪言,却不敢说什么,只好低头道:“是,父亲,女儿遵命。”
霍筠青撩袍,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香妩身边时候,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地上可怜兮兮小丫鬟:“若不是她,怎惹出这般祸事,把她关在后院荒僻柴房反省吧。”
香妩听到这话时候,跪在那里,只看到了那墨色锦袍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