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画像,更加佩服画者了,他的画就像一副传记,传神地述说着人物性格。齐翰道:“像一匹狼,狠辣,却忠诚。只要能得到他的认可,他会成为最忠心的守卫者。而且……”
带着一点深意的目光像月色凝成的羽毛,拂在谢景身上。齐翰轻缓而坚定地说道:“他和你一样迷人。”
闻言,谢景凝视着齐翰,笑了。
一瞬之间他和画像上的人仿佛重合在了一起。眼底看似温柔的凉薄,唇畔似假还真的笑意。
他们的距离不算远,齐翰能看到他的身影倒映在那双桃花眼底,像是初春的凝冰河面,下面流淌着寒冷的春水,他的身影跌进深深水底,要溺毙在冰冷的温柔中。
“齐先生很会说话。”谢景笑道。
他们在墓里待了很久。谢景仔细看完每一副壁画,将所有玉简通读一遍,最后再次停留在了棺旁。
四重棺椁,看大小是单人的。
谢景心中已有了定论,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暗叹一声果然是主子的作风。
棺中应该是空的,或许放有其他东西,但不可能是主子的遗体。
主子曾说过,要与骄阳郡主合葬一棺。面前的棺椁是单人大小,要放两具遗体实在太狭小。
墓内玉简上的字不是史官所写,丑得狂放,不容错认,是他主子的字迹,曾逼得姜先生不得不每天誊抄圣旨、批文。骄阳郡主评价主子给她写的情诗,简单直白道:“根本来不及读诗,看到字就想拒绝这个人。”
让谢景更加肯定棺中没有遗体的,是玉简上的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说天子说话就要算话,但你们追随我吃了很多苦,实在不想你们继续跟着我风吹日晒,就在这地儿凉快待着吧,别嫌简陋啊,够实在不招贼。
从字迹到语气,都是主子的风格,他竟是先一步布置好了一切。
综合墓里的线索和脑海深处的记忆,真正的墓在哪里,谢景已经有了猜测。长叹一声,对他的主子,他永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息了。
又心疼,又敬佩,从防备犹疑到心甘情愿替他去死。最初是有人不停在耳边对他重复,肃王是你命,是你唯一的主子,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发自内心地将他看作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