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礼就大笑。坦白讲他那个模样,和所有看到女人戴上自己买的珠宝的丈夫没什么两样,炫耀里透着得意,得意里透着心满意足,蠢乎乎的。
[我能摸一下吗?]温小良问。
“当然~”
[那你让出来。]
他眯起眼笑。下一秒,温小良感到自己被放出了玻璃罐,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所有权。
她伸出手,很轻易地就够到了枝头最嫩的那根新芽。嫩芽还没抽枝,但她知道,当叶片舒展开后,那会是极迷人的金碧色,相对生长的叶片形状神似蝙蝠的肉翼——这便是这种植物名字的由来。
稍稍使力,她掐断嫩茎,蜜色的树汁立刻流了出来,沾取少许送进嘴里,味蕾上立刻绽放出大簇烟火,滋味层次丰富直击灵魂,连汗毛都忍不住竖起致敬。
慕斯礼轻轻地笑,问她感觉如何。
那还用问。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蝙蝠树的树汁。
“怎么弄到的?”蝙蝠树明明早已灭绝了。
他轻描淡写:[基因工程。]
基因工程可不是近两年才兴起的玩意儿,但过去数百年,谁也没听说哪个组织靠基因工程,真正复活了已经灭绝的生物。
她叹气:“‘星主’真是一份让人眼馋的职业啊。”挥霍着星主的权势财富去复活实际没什么卵用的蝙蝠树,你也真有昏君的潜质。
慕斯礼笑得愉快:[想玩吗?我的星主可以让你当一天。]
她摆弄着蝙蝠树身上的苍蓝色寄生藤萝,过了会儿,才道:“一天怎么够,至少要让我当到把‘慕斯礼’也丢进分离机里才行吧。”
第62章 chapter.62
温小良:“一天怎么够, 至少要让我当到把‘慕斯礼’也丢进分离机里才行吧。”
这句话基本可以翻译为“你干的好事老娘全记起来了你丫给我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
慕斯礼没回应。
几秒后, 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卷土重来……这次,温小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她被关进了名为‘慕斯礼’的囚笼里。
囚笼的主人扭了扭脖子, 表情有点遗憾。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口腔里还有树汁的残味, 他皱起鼻子,“好臭……这可比分离机凶残多了。”
她冷冷的不说话。
他耸耸肩:“消消气,分离机对我没用, 你也清楚么。”
[我可以帮你五马分尸。五匹马五个方向,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证你死得很彻底。]
“哇,你要用我的身体玩人兽y?好□□~”
[……]
她在意识海里持续散发着黑气,而慕斯礼就像感受不到她的怒火似的, 兴致勃勃的, 一面逗她说话, 一面迈动长腿,将她带到了一座黑色高塔前。
塔身十余米, 通体黝黑,壁砖内部透出的金属纹路, 像植物叶片上的脉络。
事实上, 这整座塔就是一棵巨型植物, 肉食性的。
慕斯礼丢出一只鸽子, 温小良亲眼看到壁砖内蓦地突出了四根长着倒刺的黑蔓,黑蔓先将鸽子撕得粉碎,再连骨带肉吞进了壁砖, 接着一挥长蔓,将溅在地上的鸽血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塔门恭恭敬敬地敞开了。
慕斯礼踱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踏上螺旋石梯,沿途的壁灯幽幽亮起,他的嗓音和影子一同在甬道中摇晃。
“记得你以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高塔里的莴苣公主’。”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对‘塔’这种建筑非常有好感。”
“‘高塔里的温茉茉’……怎么样,是不是听上去就有种让人想撕碎的冲动?”
话语在冷寂的黑塔内回荡,无人应答。慕斯礼毫不介意,他只需要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听得见。
“一声不吭呢,让我猜猜你在心里夸我什么……‘变态’~对吧。”
“哈哈~真好猜呢。”
他推开一扇门。这扇门将门内外分为两个世界,外面是阴沉的石器时代,里面却是纯白的现代社会。雪白的墙壁,银白的机械,森白的灯光,四下里弥漫着一股人造臭氧特有的清新味。
“茉茉生气了。”微微一顿,他诡秘地笑起来,“我有办法。”
几十个铁灰色的圆柱形巨罐,沉默地排列在室内。慕斯礼走到其中一个巨罐前,按下操作台上的某个键,铁灰色骤然转为透明,机器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一台维生机,透明罐身中装满了淡蓝色维生液体,一个蜷着身体的赤|裸女孩浸泡在其中,赤金色的短发如鸟羽般漂浮。
温小良差点叫出来——这个罐里的女孩,和“温茉茉”长得一模一样!
慕斯礼再按下一个键,维生机的水位迅速降低。当最后一滴液体也从维生机中消失,机器中的女孩睁开了眼——那是一双金色的瞳仁,仿佛有恒星停驻其中。
这双金瞳对上了男人审视的目光。下一秒,瞳仁的主人张开嘴,伸出手,像窒息的人追逐空气那样,扑向了慕斯礼……
"砰!"她撞上了钢化玻璃。
“嘘……乖点,别动。“
慕斯礼笑眯眯地说,女孩羔羊般顺从地垂下了捶玻璃的手,渴望地盯着他。
透过慕斯礼的眼睛看着这一幕的温小良,错愕之后,只觉得一阵发寒。那种渴慕里混杂着占有欲的目光她见过。贪婪的神情,热切的姿态,恐怖的独占欲……这一切她都曾在某个梭伦人身上见过。
这个有着“温茉茉”面孔的女孩竟然是个梭伦人,而她的基因对慕斯礼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