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回门过后,萧敬远见阿萝对叶青川之事依然有些疑惑,每每无人时,凝神细想,便知她还过不去这个坎。当时她被叶青川一番兄妹之情打动,自是不曾细究,可是过后细细一想,叶青川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心中明知叶青川必还有个秘密不愿对阿萝提及,不过也不曾说破。这一日,因看天色不错,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他便带着阿萝过去别院,那里有口泉眼,可以泡温泉解乏,其实也是想着和她多独处片刻。

自从她嫁过来,家里大小侄媳妇侄女的,竟是络绎不绝,今日这个明日那个的,一口一个婶婶叫得亲热,她也很快和这些侄媳妇侄女打成一片,倒是少了和他独处的时间。

阿萝听说过去泡温泉,倒是没有像他以为的那般雀跃,可是低头默了半响,也不知想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

萧敬远是恨不得把天上星星都摘下来给她的,凡事总是以她喜欢为先。

“没……只是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燕京城附近有泉眼,却从未见过,不曾想,咱们别院里竟然有。”阿萝偎依着自家男人,软绵绵笑着这么道。

“那个别院还是早年我添置的,是想着老祖宗年纪大了过去驱寒,后来太医说老祖宗身子虚,并不宜泡温泉,这才闲置下来,只偶尔萧家内眷过去一两次。”

“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阿萝雀跃地这么笑道。

萧敬远看她黑亮的眸子满是向往,显见的是喜欢泡温泉的,当下便命底下人先行过去收拾别院,烧好地龙,这样等她过去了,便不会受一丝一毫的冻。

这次过去,萧敬远也陪着阿萝坐马车,一路上阿萝偎依着萧敬远,新婚燕尔的两个人,自然时不时有些小动作,开始时还能收敛住,待到马车行至城外,两个人便多少有些把持不住了。萧敬远抱着阿萝,嘶哑耳语道:“离别庄还有一些路程,倒是来得及。”

阿萝听得意乱身酥,推着他,咬唇怨道:“才不要呢,若是让外人听到,你不嫌没脸,我可是从此不敢见人!”

萧敬远低声哄她:“你当他们傻,我带着夫人过来,他们谁敢乱听。”

阿萝听他这么说,一时想起自己上马车时,随行的侍卫,那些人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自始至终半跪在那里的。

“你这底下人规矩倒是大。”

他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这是他手底下亲手训出来的人,都是忠心耿耿听命于他的,后来太子登基,听说皇庭中还有些周折,多亏了他手底下这拨人。

“乖,我尽量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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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远说他会快一些,阿萝也就半推半就了,想着尽量别出声,可谁知,他根本是骗人的。

马车外,地上的积雪和枯叶在车轱辘的倾轧下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在马车里,阿萝的手死死攥住了旁边的架子把手,咬紧细牙,忍着不敢出声。

她觉得自己要被这马车颠簸得散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算熬过去,她已经是昏沉沉的不能言语,腿脚酸软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身子瘫软犹如面条儿,娇娇软软地斜靠在萧敬远身上,脑子里却仿佛有着一只小鸟,那只小鸟脱离了她的身子,飞出老远,飞回了上辈子,上辈子她泡温泉的时候。

萧敬远说,萧家的内眷偶尔会过去温泉那里,这事不用他说,她当然知道了。

因为上辈子,她就曾经随着萧永瀚去泡过温泉。

那一日,她记得分明,萧永瀚原本陪着她要泡温泉,甚至和她一起饮了些果酒助兴,谁知道他却忽而有事,被人叫走了。她百无聊赖,便一个人在那温泉里戏耍,随意踢腾着双腿,看那水花四溅。

望着那氤氲着的热气,在这犹如仙境一般如烟似雾的缥缈中,酒意袭来,她醉眼朦胧,直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化作了一片水草,就融入到这片池水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萧永瀚回来了。

萧永瀚托住了她。

那一天,或许是在温泉里的缘故,也或许是她喝醉了酒后躯体虚软毫无力道的缘故,萧永瀚的力道仿佛比往常大,人也比寻常所感更为挺阔,水花四溅,浪潮滔天,好一番醉生梦死,好一场渔水之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别院的软塌上,四周围悄无声息,连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丫鬟们都不知去向了。

也应是那一夜,她有了身孕,并怀胎十月,生下麟儿。

生下麟儿,就出了事。

尽管早已经对那萧永瀚无丝毫男女之情,可这温泉,到底留着她许多回忆,也甚至直接关系到她最后的命运,这让她在萧敬远提及温泉时,多少有些失态。

正想着,感觉到一双手轻柔地碰了碰她的眼睛,她笑了下,往后靠在男人宽厚的怀中,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七叔,我……”她犹豫了下,还是张口道:“我忽然不想去别院泡温泉了,可以吗?”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萧敬远干脆地这么道。

她愣了下,原以为萧敬远会问为什么,毕竟早间出来的时候,她可以看出他兴致颇高,自己也假装向往要过来和他一起泡温泉。如今自己突然提出不想去,他竟然连问都不问,就这么往回折返?

“对不起,我只是忽然有些累了。”她轻声解释说。

“怪我。”他抱着她,声调温柔:“原不该这般折腾你的。”

她听闻,脸上一红,知道他误会了,误会自己累是因为他。

不过她没有解释什么,顺着他的话,娇声求道:“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可不许扰我。”

“我今日命人去太医院求了一些药来,回家后给你抹上,或许能让你好受些。”

“药?”

阿萝初时还不解,后来回想着刚才两个人的话,顿时明白了,明白过后,羞得不行。

“这等事,也好张扬,你这是让太医院的都知道了,说不得还能传到我爹耳朵里去!”

“那哪能呢,这种事,他们谁敢替我到处张扬。”

可是阿萝哪里信,气得趴过去,对着他肩膀,恨不得就咬一口。

只可惜那小细牙试量了半响,最后终于没舍得下口,反而是嘬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