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派人一路追查,已经多少有了眉目。”
“找到了?”
“是。”
阿萝看他说一句停一句,不免心急。
以前若是看他这样,会觉得他稳重,心生敬仰畏惧,可是现在这样,只急得她恨不得捉着他的说让他快些说。
“那你好歹告诉我啊!”
萧敬远看她这样,无奈轻笑了下,摇头道:“阿萝,我现在不说,是因为我暂时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知道那劫持柯神医的幕后之人怕是也在燕京城。等我寻到那人,救回柯神医,自然会把这一切尽数告诉你。”
“也在燕京城?”阿萝倒是没想到这个,她不免头发发麻:“燕京城里的人,难道是你我认识的,会是谁呢?”
萧敬远却是不想让她操心这个的:“你不必多想,我已经派出手底下最得力的心腹,全力调查此事。少则几日,多则一个月,自会寻到柯神医,到时候,你哥哥的眼睛必能重见光明。”
阿萝听他说这话,倒是颇有把握,抬眸看过去,却见月光之下,那张刚毅的面庞明暗交错间,棱角分明,而那双凝视着自己的双眸,仿佛平静的大海,乍看平静无波,细望之下,却是深沉而温柔,深沉让人看不透,温柔让人心醉不能自拔。
四目相对,她心中一慌,忙低下头去。
萧敬远看她竟仿佛有躲避自己眼神的意思,若有所感,抬起手来轻轻抚住她的肩头。
他的大手颇为有力,而她的肩头细薄,这让他的手不免越发放轻了一些力道。
“怎么了?你今日是有什么其他心事?”说出的话,也是低沉温和的,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阿萝脸上微红,她没想到萧敬远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她如今心里其实也是纷乱杂呈。
一个是记挂着柯神医的事,柯神医的失踪让她有无力回天之感,她甚至隐隐觉得,若是柯神医寻不到,怕是她根本无法改变惨死在萧家水牢的结局。如果是那样,萧敬远,她是怎么也嫁不得的。
另一个却是,实自从听了冯启月那番话,她不免开始怀疑冯启月和上辈子那女人的关系,或许冯启月就是那个女人?
可是如果冯启月说得到底是不是实情?
“七叔,有一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帮我查查。”阿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母亲嫁到叶家前的隐秘,阿萝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事,你说。”萧敬远感觉到了阿萝的犹豫。
这一段日子,阿萝也算是对他事无隐瞒,可是谁想到今晚,她忽然仿佛平添了一段心事,对自己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再查查我娘以前的事。”阿萝无奈地咬唇道。
“嗯?你娘以前的事?”萧敬远之前是查过的,他没想到阿萝再次提起这件事来。
再次提起,怕是总有缘由的。
“嗯……”阿萝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娘,在嫁给我爹之前,可,可有什么骨血……”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几乎低下头了。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萧敬远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他凝视着她垂下的脑袋,看她面对着自己的那柔顺黑亮的发丝,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她没拒绝,不过靠在他胸膛上的她,颇有些不自在。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直说就是,现在这么吞吞吐吐的,倒是不像你了。”
他总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应该是刁蛮任性的。比如有什么事求他,难道不该是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你去帮我查查什么什么。
“哎……”阿萝轻叹了口气:“若这是真的,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总不好和外人提及的,再说了,万一被我爹知道了,怕是也不好。”
若冯启月真的是自己娘的女儿,不知道爹是否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还不知道引起怎么样的波澜。
阿萝的意思,即便是真的,她也得替娘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外人?”萧敬远拧眉,凝视着怀里那秀美的女孩儿:“所以你犹豫着觉得不好对我提起。”
此时的萧敬远,自是有些想法,只可惜,阿萝满心发愁这件事如何善了,根本没听出萧敬远的话外之音,只是点头道:“是啊,若是真的,必须瞒下来。”
这话一出,萧敬远默了好半响,最后才缓缓颔首道:“之前我查过你娘之前的事,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其他并没有什么线索,只是,我曾寻到了一位大夫,这位大夫,曾经去你娘所住的宅上,开过一味药。”
“嗯?”阿萝隐约猜到了,抬头望着萧敬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味药,是安胎的。”
这话一出,阿萝心里咯噔一声。
越是不希望的事,往往越就是真的。
冯启月真是娘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姐姐?
“然后?”阿萝声音极轻,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
萧敬远听得那句“外人”其实是有些不快的,可是如今看她这样,倒是有些心疼,便压下自己的不快,温声安慰道:“未必那药真是开给你娘的,便是开给你娘的,那孩子也未必保住了。退一步说,便是保住了,也未必真是冯启月。如今你不必多想,还是以平常心待她就是,一切等查清楚了,再多定夺。”
“我知道。”阿萝低下头,语气却是颇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