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他的谁,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干。
而可怜的阿萝呢,正和牛千钧郎有情妾有意地说着话,忽而见到萧敬远过来,黑着一张脸,且旁边伴着的,可不正是牛千钧的爹吗?
她顿时傻了眼,嘴唇微张,呆了半响后,终于呐讷地道:“见过七叔。”
牛千钧开始根本没看到自己爹过来了,他满心满意满脑子都是眼前俏生生的小佳人,连旁边叶青萱的示意都完全没注意到。
忽而间,他看到他的俏佳人嘴巴微微张开,两眼震惊,震惊之后有片刻的呆滞茫然,再然后,那张脸刷的一下,仿佛潮水汹涌而来,变成了通红通红……
“叶姑娘,你怎么了?”他黑脸浮现出担忧和关切。
“千钧,你怎么躲到这里啊?”一个威仪横生的中年声音响起。
“爹?”牛千钧回首,一眼看到了他爹:“爹原来你也来了。”
“你小子,怎么躲到这里?”牛思成皱眉,很不敢苟同的样子,之后看到了旁边的叶青萱和阿萝,不免道:“这是?”
牛千钧连忙介绍;“这是兵部侍郎叶大人家的小姐。”
阿萝低着头,连忙上前拜见了,神态恭敬,言语柔顺。
牛思成目光扫过阿萝,眸中也有几分惊艳之色,不过之后很快便重新皱眉,对自己儿子道;“死小子,刚才找你半响寻不见,原来是躲在这里!幸好遇到了萧将军,要不然我还找不到你呢,你表舅妈刚才说要看看你,还不快去!”
表舅妈?牛千钧微怔,他是有个表舅妈,可是他真得不喜欢见到那位表舅妈,因为表舅妈总是想把表妹嫁给他。
可是在牛思成不容拒绝的眼神下,牛千钧根本无法反驳,他不舍地望了阿萝一眼,只好向阿萝告辞,随着他爹走了。
自从阿萝看到了牛千钧爹后,便觉得颇为羞涩,假如她以后真得想嫁给牛千钧,那岂不是牛思成就是她将来的公公?
在未来公公面前,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低下头做出羞涩安静的大家闺秀模样了。
如此装腔作势半响,最后牛思成走了,她松了口气。
抬头看时,迎面却撞进一双深沉无法看懂的眸子里。
她能读出的那其中意味,大概是严厉和审视,还有浓浓的不悦。
仿若泰山压顶般的沉重袭击而来,她下意识地再次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是巧合了,怎么她才说要寻觅个好夫婿,就碰上了萧敬远?
便是碰到又如何,他又凭什么这么不悦地望着自己?
他一不是自己爹,二不是牛千钧爹,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她吧?
于是阿萝在最初的羞惭后,给自己鼓鼓气,咬咬牙,又抬起头来,勇敢地用眼神迎接他的审视。
哼,谁怕谁啊!
而萧敬远最初是恼恨的,没有来由,也没有道理,就算明知道自己没那个立场恼怒什么,不过看着她和牛千钧眼神交融的情境,还是气得几乎想狠狠地把她揪走。
胸口有一股无法扼住的占有欲胡乱冲撞着,他知道自己宁愿去忍刮骨疗伤之痛,也不能忍这个。
看着她在牛思成面前柔顺乖巧的模样,他不由露出冷笑。
这是见到心仪人的父亲,知道这是未来公爹,便做出这般模样?平日里他怎么都没见过,她还可以这么温柔乖巧大家闺秀模样!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低下的脑袋,他便心痛,想着这是知道自己勾搭情郎被自己看到,不好意思了?
谁知道正想着,她却昂起头来,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般,梗着那细白的小脖子,一脸挑衅地望着自己。
他……
他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怜旁边的叶青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
她一直觉得萧敬远是那种高冷严厉,对晚辈分外疏远的人,这样的人,对亲人和自己严苛要求,对外人反而会透出一种颇有距离感的礼让。
她所记忆中的萧敬远,是那种不苟言笑,让人轻易无法从那张严肃的脸上辨别出任何情绪的。
可是现在呢,萧敬远,萧七爷,竟仿佛用一种谴责冷漠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盯着阿萝。
仿佛阿萝挖了他家祖坟!
“萧,萧七爷……”她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心里却有些怕了。
这萧七爷,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是说阿萝得罪了他?
萧敬远看了眼旁边的叶青萱,平时的时候或许还避让一下,但是现在,他咬牙,冷声道:“萧某和三姑娘有些话说,可否请表姑娘回避下?”
“啊——”叶青萱那双惊诧不已的眼睛,在阿萝和萧敬远之间滴溜溜地转悠。
一个是萧家最出色的年已二十六还没娶妻的老单身,一个是皇后娘娘好像都相中了想当儿媳妇的叶家年仅十四岁的小美人儿,这,这有可能吗?
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关系啊!
叶青萱本还犹豫,谁知道萧敬远直接冷扫她一眼,她吓得再不敢说什么,一转身,屁滚尿流地就要跑。
阿萝心里不舒坦极了,她一把就要拽住叶青萱:“阿萱别走……”
谁知道叶青萱哪里听她的,她连袖子都没抓住一片,叶青萱就直接跑走了。
杨柳拂面,柳絮飘飞,春风袭来,蓝绿色的湖水荡起一层层波澜。
阿萝紧咬小细牙,心里是一鼓一鼓无处发泄的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