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扇眼睛滴溜溜转,虽然知道黎静水是故意逗她的,但还是配合着谄媚的扑到黎静水的背后,一边轻柔的捏着黎静水的肩,一边讨好的撒娇“县主大人,你最好了。”
黎静水得意的露出八颗牙,满意的点点头,捏捏清扇的小脸蛋“真乖!”
清扇脸上的肉软绵绵的,捏着非常舒服,黎静水暗搓搓回味了下手感,果然捏别人比被捏爽多了。
马车行到一半,突然狠狠颠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清扇一个不稳摔在黎静水怀里,吓得尖叫出声。
黎静水扶着清扇坐好,安抚的拍拍清扇的脸颊“没事,你坐好了,别紧张,我出去瞧瞧。”
说完掀开车帘,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驾车的是太仆寺的两个驾士,其中年纪稍长些的回过头,一脸惶恐“回县主,路边突然串出一个醉汉,小人刹车太快,没能稳住。小人该死。”
黎静水向着马车前方看去,不远处地上面朝下躺着一个人,这样都能睡,看来真是醉的不清。
另一驾士刚入职不久,便遇到这种情况,虽黎静水还没说什么,依然给他吓得不轻,哆哆嗦嗦跪在车辕上连连磕头“县主赎罪,小人这就去处理了那醉汉。”
马车一旁的酒楼内跑出几人,为首那人边跑边喊“大成子,你没事儿吧?就说了让你别喝这么多。”
见地上的人没反应,到了马车前赶紧抱拳行礼,喘着粗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兄弟在此聚会,多喝了一些,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身后几人七手八脚去抬地上的男人,驾士正打算出言训斥,却听得黎静水开口“东子?”
被唤作东子的男人抬起头,欣喜喊道“梨,”梨子两个字还未吐出来,想起前不久的圣旨,赶紧改了口“见过县主”,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
自回京以后,便一直没有与兄弟们见面,这厢巧遇,黎静水非常开心,龇着牙打趣“几日不见,你进步很大嘛,知道礼数了。”
东子暗暗翻个白眼,哼了哼,懒得跟黎静水计较,不咸不淡顶了句“谢县主夸奖。”
黎静水嘚瑟的咧咧嘴,后面几人抬着醉汉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抬着醉汉的两只脚,一身灰色粗布短打,五大三粗,高高壮壮,肤色跟泥巴差不离,中气十足的说“哟,这不是福安县主嘛,今儿怎么有空出门?兄弟们还以为您即将成亲改了性子呐。”
想到自己顾及着蒋家的感受,日日闷在府里,也没跟这些兄弟聚过,黎静水一时有些心虚。
记得诱捉呼儿木的前一个晚上,大家曾一块儿对月共饮,约好了若是都能活着回来,便要定下三樽庄最贵的芙蓉园痛饮三天三夜,最后却是因为她而未能成行。
“等着。”黎静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中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她最近这段时间可真是被帅气的书生给迷惑了心智,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何必给自己树立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了自己,亏待了兄弟,浪费了生命。
黎静水回到车中,嘱咐清扇“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先回去,若是国公在府里,你便去与国公说一声,我三日后再回去。”
“三日?这怎么成,县主您毕竟是个姑娘,且即将成亲,若是连着三日夜不归宿,定会被传闲话的”清扇急急劝道,希望黎静水改变主意。
“我自有分寸,你记得告诉国公就是,国公明白的。”这个约定,爹爹也知道,所以黎静水如是说。
说完不待清扇再开口,转身出了马车豪爽的冲大家说“咱们曾约好于芙蓉园不醉不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清扇急得不行,却不敢阻拦,县主虽对她们宠爱有加,却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决定的事儿从不许她们置喙,看来只能让国公去头疼了,这事儿可不能传到蒋府中去。
黎静水跳下马车,对两个驾士吩咐“你们继续把车里的人送到镇国公府,不用管我。”
两个驾士诺诺称“是。”
抬着两只手的大汉却是分外高兴,爽朗大笑“梨子,咱们还以为芙蓉园之行要泡汤了。”只是看着黎静水的装扮皱眉说“你就穿这身?划拳都划不开。”
黎静水不在意的回“到时我将头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撸了,换个发髻就是,衣服更不是问题。”
复又一脸诚恳说道 “是我对不起兄弟们,这次芙蓉园所有的消费我包了,大家使劲儿吃使劲儿喝,甭提我省着。”抬腿踹了踹醉汉悬空的屁股“大成子也别送回家,直接扛芙蓉园去,就扔一旁榻子上,睡醒了便接着喝。”
几人分分叫好,这样才痛快。
穿青色大褂的男子走来使劲儿垂了几下黎静水的手臂,笑着说“兄弟们等了你一个多月,可算等到了你,冲着你这番话,只要咱们喝痛快喽,兄弟们便既往不咎。”
黎静水豪气的一挥手“这有何难,咱们走。”
吵吵闹闹到了芙蓉园,掌柜的自然认得黎静水,恭敬的小跑着迎上来,笑模笑样行礼“县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黎静水点点头,问“芙蓉园有人吗?”
“县主来的巧,今日正好没有定出去”掌柜的笑呵呵说“小人给几位带路,里边儿请。”
芙蓉园入口掩映在密密麻麻的宽大绿叶中,众人须拨开叶子才能行走,很是有趣。
里边儿并不是种满了芙蓉,据说是因为老板最喜欢芙蓉,所以最好的园子才取名芙蓉园。
进去便是一个宽敞的松木搭得棚子,四面镂空,仅用四根粗糙的大柱子支撑着稻草铺就的棚顶,棚子四周植满了高高低低的大叶儿绿植,间或掺杂着各色花儿,棚子北面种着一棵百年老榕树,得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过来,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将三分之一的棚顶牢牢护在树冠之下。
西边儿未种植物,紧邻着采月湖,如今湖中零零散散生着些荷花,坐在棚中,三面围绕着绿植,一面远处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十分的赏心悦目。
棚内一进去便是巨大的一个多宝格,未曾上色,只上了层清漆,木头看着又旧又破烂,上面展示着各色各样的陶瓷餐具,哪家多宝阁不是用来放珍贵的古董,瓷器摆件儿的,这里却用来摆餐具,搭着老旧的木头,看着出奇的和谐。
拐过多宝格,离不远便是一可容纳十八人同时用餐的宴席桌,多宝格同款老木头,桌面是不规则的圆形,之所以说不规则,是因为桌边歪歪扭扭,就好似这就是一整块木头未曾改动过。
棚子南面有两张老木躺椅,比普通躺椅大上许多,全身皆能放下。
再过去便是几张老木小几,可以用来下棋喝茶赏湖。
几人将醉汉扔到躺椅上,吵吵嚷嚷着赶紧上酒。黎静水便先点了十坛三樽庄的招牌白玉葡萄酿。
听得要整整十坛,掌柜的面皮微微抽了抽,陪笑着解释“县主,白玉葡萄酿的劲头虽不如粮食酒,但咱们这儿每坛酒足有五斤,一坛子也能撂倒一个大汉,您看十坛是不是多了些。”
黑脸大汉来了脾气,拍着桌子嚷嚷“让你上便上,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可是看不起我等?”
黎静水安抚的冲掌柜笑笑“没事儿,你只管上,菜色只要是菜谱上有的,一样来一份,再叫几个唱曲儿的姑娘来。”
掌柜擦汗,诺诺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