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帝心 卯莲 2372 字 8天前

魏昭脸上确实是皮外伤, 但身上诸如手臂等部位都有不少淤青。这种伤本来日常练武时也很常见,不过由于这次是傅文修所致, 文夫人便没忍住火气,“傅静安如此不分尊卑,多关几日才是。”

“祖母发话, 孙儿自当遵从。”

看着他的模样, 文夫人绷着的脸色撑不住了, 笑道:“你啊,今早还说阿昭最是让我放心,还不到一日呢。”

这是自魏蛟离世后魏昭第一次如此心情外露,连文夫人也没料到,他在登基后上朝的第一日,就做出这种事。

这行事风格……让文夫人不由垂眸,终于想到和谁像了,可不正是很有魏蛟的几分□□么。

不管是早年收拢人马还是后来入主临安,魏蛟的暴脾气几乎就没改过,说起来有一次也真的差点在朝堂上和臣子打了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是最为温和的长孙魏昭帮他完成了这一“壮举”。

文夫人目中怀念,心中亦有些许开怀。阿昭的才智、脾性,无不像他的父亲或祖父,不是他们魏家子孙,又会是谁的?

即使早在心中决定不管如何,魏昭都是自己的孙儿,但每每看到这种相似的迹象,总是免不了欣慰。

她到底仍是寻常人。

“阿悦一直看着做甚么?”魏昭笑望着阿悦。

太医正给他手腕手肘几处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叮嘱他这几日莫提重物。

龙体贵重,出现在魏昭身上,便是再小的伤他们也会十分谨慎。

魏昭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如阿悦所说,他向来觉得自己年轻体健,不把这些伤痛放在心上。

阿悦道:“看阿兄受伤好不好玩儿。”

魏昭笑意微滞,再度有些赧然。说来他和小表妹真正相见时祖父都已经差不多平定了各处,他也就少去战场了,便没在她面前受过伤。

他认真轻道:“叫阿悦和祖母二人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

闻言,太医意外地看了眼旁边的阿悦,煞有其事地叹道:“陛下就像先皇一样,臣等说千句万句都没用,还是翁主这一句话管用。”

阿悦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太医笑了笑,“阿兄这伤要几日攃一次药?每日要注意什么?饮食和作息呢?”

太医一一答了。

文夫人看着,小声与芸娘说话,“看看阿悦,他们兄妹二人今后怕是再也无需我操心了。”

芸娘跟着凑近,“婢早说了顺其自然为好,陛下这样的郎君和翁主这样的小娘子待在一块儿,时日久了,哪还需要旁人着急。现今是翁主还没到那个年纪,待再大些呀,陛下就自然而然会有心意了。”

文夫人不住点头,“你说得对。”

她现今还不知自己孙儿和外孙女那个三年约定,要是听说了,指不定得好笑成什么模样。

别看阿悦那时对魏蛟和魏昭说得信誓旦旦,什么兄妹之情不同、什么要找到两情相悦的人,实则前世也是个没恋爱过的小菜鸟,这些话纯属理论,而无任何实操经验。

所以,被魏昭抱起的那小小的、极为短暂的不对劲很快就被她忽略,转而认真盯起了他的饮食作息。

阿悦也实在是没甚么事可做了,她暂时停了学业,要过段时日再恢复上课。

在临安虽说待了三年,但她并没有什么同龄闺友。毕竟局势使然,之前魏蛟和临安城许多世家关系势同水火,如何会有人与她真心相交,况且她因身体及年纪原因,也少有出宫。

魏昭道,过段时日她和魏旭的授课就要分开了,还是要为她选几个伴读为好,免得寂寞。

阿悦对此表示随意,她从来就不是特别喜欢交际的人,有或没有都可以。

又过三日,大雨。

阿悦同文夫人、魏昭用过早膳,本想陪外祖母说些话,文夫人却道睡得不好要去补觉,她便由魏昭带去了御书房练字。

侍官报宁左监来访时,她笔尖微微一顿,疑惑望去。

魏昭适时解释,“是宁彧,我让他进了廷尉。”

廷尉左监为廷尉属官,听起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实际权力极大,在阿悦看来就像是现代的司法院秘书长,令人生畏。

魏昭会把这样的官职给宁彧,着实叫人意外。

踏入御书房,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正在御案批阅奏折的魏昭,其下放了一张小桌,阿悦正在上面练字。宁彧对这样的情形一点也不意外,从容地和二人见过礼,落座。

他也不避忌阿悦,第一句话便道:“如陛下所愿,傅家终于要动手了。”

魏昭颔首,“傅徳做了什么?”

“广平侯夜访几位公侯府邸,其长子傅文琛远在邺城养胎的爱妾突然出事,连夜去了邺城看望。不过,兵符似乎也同时不见了。”宁彧意味深长道,“陛下,那位傅都尉,怕是关不了几日了。”

“能关几日是几日。”魏昭头也未抬,仍在批阅奏折,“傅家若是好能耐,便直接来劫狱。”

宁彧脸上有转瞬即逝的笑意,很快肃然,“不过,即使知道傅文琛可能的去处,我们恐怕也无法阻拦。前几日广平侯不曾因傅文修之事闹起来,陛下就不好动手。”

他道:“和傅氏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退一万步说,只要现在魏昭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抓回傅文琛,那他就算在临安内把傅徳和傅文修都给弄死了,这一战,就避不了。

“嗯。”魏昭搁笔,平静道,“我早有预料。”

当初祖父不曾把他和祖母的劝告放在心上,魏昭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养虎为患,还好傅氏现在还不算真正养足了势力,打起来也无需太过畏缩。

魏昭想在他们羽翼没有完全丰满前彻底铲除。

如他对文夫人说的那样,此事不能拖延。时间长了自己固然能做更多准备,可对傅氏亦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