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杰看她就只脚脖子崴了,肚子里的胎儿无事,略放心,皱眉问;“好好的走路,脚怎么崴了?”
朝巧儿沉脸道:“明知道主子身子不便,也不知扶着点。”
巧儿委屈瞅眼念琴,低声道:“念琴姐不小心撞到姨娘……”
邵英杰方注意念琴跪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蹙眉责道;“你素日是妥当之人,怎么走路慌里慌张,也不看着点人。”
念琴跪在地上,叩头请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看见姨娘。”
素云姨娘呻吟声不断,邵英杰担心素云,没工夫跟她计较,赶紧吩咐人道;“快去请大夫来。”
素云姨娘心里有点紧张,她之所以不敢诈称胎儿有事,就是怕请郎中来看出破绽,是以谎称脚崴了,瞧不出端倪,听邵英杰叫传郎中,还是有点心虚。
柳絮一旁,早看明白,这主仆一唱一和,演了这一出戏,这小妾真是见不得正房嫡妻俩口子好,对这种小伎俩真是无语,不给点教训她消停不了,遂出言拦阻道;“请郎中一时半刻不来,姨娘干疼着,不是法,看姨娘这疼法,估计是脚踝关节移位了,现成的人有一个,奶奶忘了,小厨房的杜妈妈能把错位骨关节归回原位。”
吴淑真初时,心里一怔,旋即马上反应过来,道;“你看我急糊涂了,眼前就有人,杜妈妈在吴府时,若有下人骨头错位都能推上去,而且几下就好。”
邵英杰忙道;“快叫她来。”
杜婆子是吴淑真陪嫁的两房家人之一,厨艺好,吴淑真嫁入邵家,三房的小厨房就由她打理,小厨房吴淑真放个心腹陪房,心里托底,吴淑真带来的人,与主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休戚相关,主子落魄,奴婢也跟着受气,在邵府不好混。
杜婆子正在厨房忙活,给奶奶做一碗桂圆红枣莲子汤,补气血,奶奶用中药调理,饮食进补,多有进益。
小丫鬟跑来,说奶奶叫,杜婆子不知何事,忙在围裙上抹把手,跟着到上房。
巧儿替素云姨娘把绣鞋脱掉,露出雪白底绣花棉布袜包裹着的三寸金莲。
杜婆子进门,吴淑真道:“姨娘走路不小心,脚崴了,估摸着是骨头错位了,妈妈不是对脚骨脱位有一手,给姨娘看看,脚骨能不能归位,别让姨娘大热天的遭罪。”
吴淑真边说,背人朝杜婆子递了个眼色,杜婆子身体强壮,年轻时就在吴府效力,后来嫁个府里老实巴交的下人,形形色色的妾见过不少,一看素云姨娘打心眼里厌烦,跟自家姑娘争宠,也不看看自个是个啥身份,算半个主子,还是爷抬举她。
杜婆子声音洪亮,“老奴别的本事没有,治这个拿手,保管手到病除。”
说吧,挽起袖子上前,看着素云姨娘虎视眈眈,素云姨娘心里有点害怕,这婆子粗苯,手劲大,自己的脚落在她手里…..想着这,娇声对邵英杰道;“爷还是找郎中来吧,这婆子那会这个,万一错伤婢妾。”
杜婆子暗骂一句,狐狸精,不由分说,板过她的脚,“姨娘小看老奴,这点事不算啥,几下就好。”
素云姨娘心里更加紧张,想说不用,柳絮已搬来矮兀子,杜婆子坐下,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膝上,隔布袜,捏了捏,素云姨娘疼得哎呦一声,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疼。
就看这老婆子用力捏了几下,嘴上说:“哪里疼。”
素云姨娘被她手下死力捏两下,疼得直抽气,颤着声随便应付一句。
“好,姨娘忍住,老奴可要真动手了。”说吧,用力捏住她纤足,向上一掰,素云姨娘痛呼一声,杜婆子撒开手,她还不住声哼唧。
杜婆子又捏了几下她脚裸,引起她又连声娇呼,杜婆子道:“这回姨娘下地走走,看碍事不碍事。”
邵英杰看这婆子手法地道,不是蒙事,也道;“你下地走走试试,看还疼不疼。”
素云姨娘由巧儿扶着下地,这次正好跟刚才相反,刚才是明明不疼,装疼,这回是真疼,忍住疼,假装不疼,她咬牙走两步,佯作吃惊地道;“咦!好了,真不疼了。”
她心里咒骂这挨千刀的老婆子,手太狠,恐惧不敢让她摆弄,她在捏两下,骨头捏碎了,怕自己就真不能下地走了。
邵英杰高兴地道;“赏这妈妈,看不出还真有两下子。”
柳絮握住嘴,偏头,忍住笑。
晚秋也强忍住,没笑喷,就连吴淑真唇角微微杨起,这婆子演技不错。
念琴松了一口气,跪着主子没让起,不敢起来。
素云姨娘恨恨地,斜睨吴淑真一眼,突然,手指着念琴道;“是这丫鬟,故意撞在我身上,我和这丫鬟无冤无仇,念琴死丫头你说,为何害我?”
☆、第60章 诬陷
素云姨娘恨恨地,斜睨吴淑真一眼,突然,手指着念琴道;“是这丫鬟,故意撞在我身上,我和这丫鬟无冤无仇,念琴死丫头你说,为何害我?”
念琴唬得脸都白了,连连叩头辩解道;“奴婢实在是没看见姨娘,是姨娘撞将过来。”
“胡说,难道我自个找罪受。”素云姨娘装腔作势揉着脚裸。
邵英杰狐疑的眼光瞅着念琴,念琴哭着叩头道;“奴婢从小侍候爷,爷难道不知道奴婢,奴婢是害人的人吗?奴婢真不是故意撞姨娘的,奴婢是真没看见。”
巧儿眼中精光一闪,恶毒地道:“姨娘跟我俩个大活人,念琴姐竟然说没看见,奴婢明明看见你故意朝姨娘撞过来,冷不防,奴婢措手不及,没扶住姨娘,奴婢看念琴姐是有什么苦衷,不方便说出来。”
“放肆,你区区一个小丫鬟,胆敢含沙射影。”晚秋愤然道。
邵英杰也不信里面关乎吴淑真,方才吴淑真跟他在一块,怎么可能料事如神,知道素云过来,安排念琴害她。
宝珠撇嘴,幸灾乐祸,念琴这小蹄子事事拔尖,越过她去,如今被奶奶视为心腹,自己且靠后,正好抓念琴个错,板倒她,自己立功,趁机讨好奶奶上去。
遂上前一步,道;“奴婢以为今事出有因,念琴受先头奶奶好处,怨恨姨娘得宠与爷,早就心生不满,害姨娘泄愤。”
素云一口咬定,是念琴故意撞她,巧儿一番证词,令邵英杰起疑若说吴淑真指使,似又牵强,听宝珠道出内中隐情,便有几分信。
念琴吓得啼哭,不住声辩白,看爷半信半疑,越发急了,赌咒发誓,没有要害素云姨娘之意。
巧儿那厢火上浇油,赌咒发誓说眼真真的见念琴故意撞向姨娘的。
邵英杰不信素云说谎,可是念琴为人,他也是了解的,一时没有决断,辨不清谁是谁非。
念琴现在是上房奶奶贴身丫鬟,念琴定罪,阖府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是新奶奶和丫鬟串通,早有预谋,害得宠姨娘,消除劲敌,吴淑真背上黑锅,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