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口太牛,连魏王都无言以对,总不能和还没出生的孩子计较,只能瞥她一眼算了。凤笙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忙给他端茶倒水,服侍着魏王大老爷喝了盏茶,这茬算是过了。
魏王问起他离开后的事,凤笙大致说了说,又说了皇贵妃跟她说的那些话。魏王也没吱声,目光暗沉。过了会儿,才道:“都不是省油的灯。”
凤笙想了想,道:“我看皇后那样,母妃她……”
魏王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别担心,母妃与她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以前母妃总是避让,现在母妃不避让了,她也不能拿母妃如何。再说,到了她们这种程度,过得安稳与否很大程度上和各自的儿子挂钩,只要大哥不消停,只要她还想惦记着太子之位,父皇就一定会压着她。”
迈出后宫争斗涉及到朝堂,凤笙很容易就能理解了,建平帝不想再立太子,如果中宫一系还是不死心,就必然相冲。那么魏王呢,如果魏王对太子之位有意图,建平帝又会怎么做?凤笙觉得自己突然洞悉了什么,难道说建平帝扶起皇贵妃,是为了压住皇后?
这么一想,再去想丽皇贵妃眉眼间不自觉的笑,她突然感觉有点冷。
这种潜意识的想法,凤笙并没有和魏王说,也许魏王明白,所以才见怪不怪,只有她才会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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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头三个月,又找了王太医来请脉,确定坐马车不会影响胎儿,凤笙终于可以解禁了。
即是如此,魏王也不许她每天都往书院跑,隔几天才能去一次。
现如今书院里一切都进入正轨,之前小楼里出了位状元,给书院带来了极大的人气,又听闻这里的讲书竟是翰林院的翰林们,一时间前来求学者无数。
每场春闱之后,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考中的,同样也有没考中的。没考中的一般都会回乡,还有些家中富裕不想回乡多跑路的,一般都会在京中择一处清净的地方住下来,悉心钻研学问,以求来日再考。
出于小楼之前出了个状元,为了沾沾喜气,有许多不愿回乡的士子结伴前来求宿。因着之前书院准许借宿,是为了方便来赶考的士子们,大考之后是否还如此,书院这边也没有章程。
当时凤笙刚有孕,多日不来书院,管谦又做不了主,只能拖着。谁曾想这些士子在书院里待了几日,觉得这里风气自由,倒愿意留下求学,只为了那每十日一次的讲学。
须知能达到讲学地位的,无不是在经学上颇有钻研和建树的。这还要归咎于当初魏王出面求了建平帝,让翰林院的翰林们来此讲书。
男子馆收入的学生,最低也是秀才起步,能考中秀才的,说明基础已经打得牢固,欠缺的不过是做文章的火候。而要想文章做得好,这里面的学问太多,同窗之间互相探讨,多寻寻名师点化,这都是在科举之路上晋升的途径,而晋江书院无疑是给了大家这个途径。
每十日一次的讲学,不光是大儒们来讲,也可是学生们之间互相探讨,渐渐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虽是这种风气不过是小范围的,却也已经形成了书院独有的学风。
凤笙这次解禁后第一次来书院,刚好逢上讲学。
就见那竹林之中,石台上坐着一人,散落在四处的都是穿着学子衫的学生们,或是手中拿着书卷,或是用书箱充当桌案急笔狂书,都听得十分认真。一旁是穿庄而过的小河,因在书院中汇集成池,水色青碧,又称碧水池。
水声汩汩,鸟雀声清脆,仿若一处世外桃源。
这地方是当初凤笙布置的,所谓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所以书院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竹子。
此时凤笙穿了一身男装,站在林中往那处看去,突然觉得这地方布置得极好。
“王妃,您怎么来了?”
凤笙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与来人一同出了竹林,行走过程之中,来人十分紧张她,似乎生怕她摔了。
正是副山长管谦。
“我来看看。”直到走出这里,凤笙才道。
“可是您——”管谦目光只往凤笙肚子上看,又觉得这样太失礼,左顾右盼目光闪烁。
“行了,我去女子馆看看,你忙。”
说完,凤笙大袖一摆洒然而去,管谦望着她的背影直冒冷汗。
凤笙的潇洒之态只持续了拐个弯的功夫,因为魏王正站拐角的树下等她。
“本王说句话的功夫,你就没影了,看来你身边还是不能缺人。”
“我就是去那林子里看看。”说话的同时,凤笙还在想若是哪日女子馆有此盛景,也不枉她费心一场。
第101章
魏王向来对凤笙的讨好卖乖十分受用,遂没再继续追究下去。
两人出了男子馆, 往女子馆行去。
男子馆和女子馆之间隔着条小河, 就是那条穿庄而过的碧水河,汉界楚河分明, 也算是做了男女有别的划分。河上有一石桥,行经此处的人极少, 也是女子馆的学生太少了,就那么二十多个, 还都是七八岁的女娃, 即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岁数也太小了些。
其实没人把女子馆当成回事,都想着这是魏王妃一时兴起之作,包括管谦都曾不止一次提起过, 说女子馆占了书院一半的面积太糟蹋。这话他没敢当凤笙说, 倒是当着魏王面斗胆说过一句, 可惜魏王没搭理他。
后来还是德旺见他太不识趣,点化了他一下, 说这书院本就是王妃兴起之作, 就是王爷专门建了给王妃打发时间的, 既然王妃喜欢, 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管谦能再说什么?能说有权有势的人真讨厌吗?
当然不能。
凤笙到时,韩英正在教这些女学生们算术。
偌大的讲堂, 每人一桌一椅, 横五排纵四排, 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穿着干净整洁学子衫的她们听得很认真。
再细细去看,似乎都吃胖了不少,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凤笙没有去打扰,只是站在外面看了看,连韩英都没发现她,倒是小银子往窗外看了一眼。
“走吗?”魏王问。
凤笙点点头,随着他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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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这胎还算争气,除了头三个月害了几天口外,没有太多的反应,就是进了六个月后,腰总是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