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你能写出我什么好来。”她冷哼一声,“你只会说我粗俗野蛮不讲理,还说我脾气不好,不像个女儿家。”

“我什么时候说……”好像确实说过。

殷呖呖得意地看他,“没话说了吧?哼,我才不要你写的,你看他们给我写的,都把我夸成小仙女。”

被实力嫌弃的易鹤安:“……”

他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在用力挣脱,拥着她的臂膀就加大了力气,道:“以往的话不做数,我重新说。”

殷呖呖停止了动作,仰头看他,“成,你说吧。”

“我……”易鹤安看着那张小脸委实说不出话来。

要他当着她面说和那些人一样肉麻的话,他真的是难以启齿。

而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还在望着他,他支支吾吾半天,耳朵尖儿都红了,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殷呖呖就知道会这样,“呵,狗男人。”

“……”

她一把推开他,“你走吧,我不要看见你。”

啧,猫儿更气了。

易鹤安觉得这种时候,什么矜持,什么羞耻,都该抛之脑后。

鼓足了劲儿,要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粗犷的嗓音。

“闺女儿,睡了没?”

屋里的两人听到这声,齐齐打了个寒噤。

说是时那时快,殷呖呖伸手就把易鹤安给掳到了床上,哗地一声,床帘散下,将整张床榻遮得严严实实。

“你不要出声。”

她对易鹤安比着口型,一张一合的唇勾得易鹤安心神一晃,再回神殷呖呖已经在床帘的另一侧。

“爹,我还没睡呢。”

然后吱呀一声门扉敞开音,殷老爹从外走进来,瞥了眼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看向面前穿戴整齐的殷呖呖。

“你这是准备睡了?”

“嗯……是啊。”殷呖呖话接得有些心虚,看着殷老爹脚步缓慢沉重走到圆桌前坐下,她心更虚。

等了半晌,只听到老爹不停地叹气,迟迟没有说事,她有些慌乱地撇了一眼床帘。

“爹,你有事吗?”没事,赶紧走吧……

正叹气的殷老爹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含有的情绪极复杂,意味深长。

令殷呖呖不由自主地收敛起一切多余的面部表情。

自从老爹高烧说了胡话以后,他对自己避之不及,像今晚这样来找她还是头一回。

“你坐下。”殷老爹的声音有些沉闷。

殷呖呖听话地坐到他对面,可以清晰地将他所有的面色收入眼底。

“你现在应当知道不少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要吐出所有结于胸间的烦闷。

“嗯。”她点点头,手有些紧张地攥了起来。

看来,爹今晚找她,是要说那些个过往了,怪不得他进屋步步走得沉重。

“你也应该知道的。”他的大掌抚了几下桌面,“你娘的事,你该知道的。”

殷呖呖的心顿时一跳。

床帘里的易鹤安的长指也收紧,将身下的被褥攥住。

殷老爹深深地看了眼殷呖呖,“我现在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怪爹瞒你这么久。”

“爹,我不怪你。”说此话的她脑袋蒙蒙的,盘旋着的全数是娘这一字。

“十六年前,”殷老爹视线看似在烛光上,却没有汇集点,仿佛透着摇摆不定的烛火追忆着什么。

“我们已经搬到红鲤镇,你娘刚怀了你,蛮夷入境,整个大晋,号角还未响,先溃不成军,因为,没有统帅。”

他阖目,跳动的眉心藏着一股隐忍,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

“他把兵符重新交到我手里,让我上战场,我去了。”

这个他是谁,殷呖呖心底很清楚,她保持着安静,听老爹细细道来。

“我却忘了,他向来疑心重的。原来不是说了,你还有祖父祖母吗?那是二十年前离京时,他留在京城里,做要挟的。我忘了,这次可是重交兵权到我手啊。他怕我退蛮夷后拥兵自重,干脆命人将你娘带进京,做筹码。”

说到这里他有点哽咽,“这仗一打,就是大半年,蛮人耍奸计,我受了伤,有点重,消息就传回了京城,你娘当时快临盆了,不知哪个宫人将我受伤的事传到她那里,你娘直接被吓了……”

他紧紧地攥着手,饶是如此,肩膀还是难以抑制的颤栗。

床帘里的易鹤安攥紧的手也是颤着的,他想起易老爹那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