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启顺突地心中一紧,细细一想却又觉得莫名其妙。便对着柳随波恭敬行了一个礼,随后就拿起自己的青竹剑,转身出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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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后的溪水中打了水来,好生的洗了个澡后。纪启顺觉得身上十分清爽,便拿出前几日做的青色道袍穿在身上,又利落的束了一个小小的道髻。
对镜看去,就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小道士”穿着青色的道袍,捏着一把小木梳立的笔挺。纪启顺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那镜中的倒影也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带着一股清隽味道。
原本纪启顺到这齐云山之时才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是像雨后春笋似的,“蹭蹭”的往上长。现在又锻体了整两年,不仅仅是每日练习《逍遥踏歌决》,更是每天都用汤药内服加外用的辅助锻体。
是以纪启顺长势十分迅猛啊,锻体了两年后,不仅仅是肉身确实强了不少,更是令纪启顺比同龄的姑娘们高出了一大截。以前带来的衣服自然是早就不能穿了,柳随波也并非是什么吝啬之人,只要是衣服短了,便下山做上几套。
这两年来,纪启顺日日随柳随波修习剑术,学的时间越长则越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柳随波。但是令她一直疑惑的是,曾经她欲叫柳随波“师傅”。但是柳随波却摇头道:“不可。”却也不愿说原因,纪启顺便只得无奈叫柳随波为:“先生。”
纪启顺叹出一口气,她自然不晓得柳随波心中所想,只当是柳随波逍遥惯了。她放下木梳,理了理衣襟,便迈步而出:“管他呢,先煮了晚饭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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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随波推开厨房的门,就见到纪启顺盛了粥放在桌上凉着,又从蒸笼里拿出了一碟馒头和几样小菜。他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便迈步走了进来。
纪启顺将东西放在了桌上,捞了一块湿布擦了擦手,转身准备去叫自家先生用饭。才一转身就见柳随波已是坐在了桌旁,只是微微一愣,就恭敬一揖笑道:“不想先生已经来了,却是启顺手脚慢了些。”虽在齐云山上已经是过了两年的清苦日子,但纪启顺自小在皇宫长大,拘礼的性子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要是往日柳随波也会笑呵呵的说上一句:“启顺辛苦了。”诸如此类的客套话,但是今日他只是叹了口气,淡淡道:“坐吧,吃了饭后有些事情需得和你交代清楚了。”
纪启顺皱了皱眉心中,觉得现在的情势有点不寻常。但是看了看对方的面色,还是没说什么话,拿了筷子慢慢的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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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随波放下筷子,纪启顺忙几口吃完了粥也放下筷子,就等着柳随波发话了。柳随波看了一眼这个随自己两年的小姑娘,叹出一口气,无不感慨道:“启顺,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你随我出了东都皇城,来到了此处修行的情景。”
纪启顺点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柳随波见她点头便又继续道:“那时候你还小的很,却有一张利嘴。我将你带到此处,你却反问我:为何将你带至此处。那时候我说,因为我自家道统不可断了传承。现如今,我观你虽未将剑诀练至炉火纯青,但也是有了自己的理解。所以,明日我便带你下山,送你去蓬莱山外的修仙界。”
闻言纪启顺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原本早就忘了这件事,今日听柳随波一提这才想了起来。她皱着眉想了一会,问道:“那为何先生不在继续教导我了呢?”
柳随波微微一笑,解释道:“老道自从进入引气后,便未曾向前行过一步,只能教你这么多了。”再者,他已经行将就木,留纪启顺在身边倒是浪费了一个人才。纪启顺皱着眉愈多问,就见柳随波摆摆手道:“你且自己回去休息罢,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去蓬莱山。”
纪启顺回了自己的屋子,便开始了每日的第二次汤药。坐在黑乎乎的汤药中,纪启顺并未一如往常尝试观想,而是阖着眼想起了柳随波所说的话。思及要离开齐云山,纪启顺有喜有忧。
喜的是,可以去见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有真正的仙人。按照往日柳随波所言,蓬莱山外的修士有比他强上千万的。更有大能之士,焚山煮海无所不能。听了这番话,只要是心向大道之人,又怎不能心神向往。
忧的是,离开熟悉的环境,就像多年前她离开东都。虽不至于多年前的惶恐,但也是万分不舍的。
纪启顺皱着眉思量了半天,忽的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便轻轻笑出声:“吾志所在一往无前!”
翌日,卯末辰处。齐云山下,齐云镇。
“老板!一碗叉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