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家人找的心急如焚,锦荣牵着沈世襄就回来了。
在旁边听着的锦荣嗤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说,是你哭鼻子的声音吵醒我了呢?”
沈世襄自然不肯承认这种窘事,“你听错了,我是吃多了打嗝。”
宁希濂抽了抽嘴角,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计较孩子气的事。
沈世襄有意转移话题,拍了拍小易的脑袋,豪气道:“你想要什么,世襄哥哥给你买。”
“不用,我有钱。”小易摇了摇头,掏出他的钱袋,里面好几十个铜钱,隐约还能见到些碎银子。
沈世襄一拍脑袋道,“唉,我忘记宋大娘的性子了。”
依着锦荣小时候送他回来的恩情,沈家和宋家虽然有门户之差,但也能结下不小的情谊。没想到,宋家当时只是开了个小面馆,却对沈家毫无攀附之心,反倒有些拒而远之,连送来的礼物都通通还回去了。
沈世襄又因为功课繁忙,母亲疼爱看得紧,也就几年都没再见过锦荣了。
直到他去夷山书院读书,偶尔到了宋氏面馆,才发现锦荣就是小时候帮过他的阿荣。因着沈世襄一个人来,又是为了吃面,宋大娘和宋大叔也没多阻拦。
一路走来,花灯盏盏,灯火阑珊。
锦荣还给小易买了串糖葫芦,又给宋阿爹宋阿娘买了些花灯糕。
和锦荣所料不差,沈世襄贵气俊美,宁希濂秀气挺拔,引来了不少女子注目,光是走过放河灯的桥上,香包香帕就扔了好几个、十几条。
锦荣特地拉着小易与他们隔开了好几步,理由还正当,“没办法,味道太浓郁了。”
宁希濂本就嗅觉敏锐过人,浓郁的脂粉味在他闻来更是重了好几倍,等走过了桥,遇见的姑娘不多了,他就立刻把怀里的香包香帕一股脑丢给了沈世襄。
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他方才还瞧见一个姑娘分别给他和世襄扔了香帕和香包呢。
沈世襄倒是来者不拒,还有心情和锦荣开玩笑道:“你做的香包呢,这花灯节上,你是找不到比我和希濂还好看的男子了,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绝对不乱扔你的香包。”
宁希濂顿时黑了脸。
锦荣却淡定道,“不好意思,我没做香包。”
沈世襄瞪大了眼睛,“宋锦荣,你居然没做香包。”
花灯节前三日做香包也是渝州城的习俗,就是要在花灯节时送给心上人,若是对方有回赠玉佩,便是两情相悦。
所以,花灯节也是难得一个能让女子大胆表白的日子,且不用担心有误名声,极受欢迎。
沈世襄诧异于锦荣什么都没有准备,难怪之前似乎也没打算出来逛花灯会。
来之前宁希濂也听沈世襄说过渝州的风俗,知道那些姑娘家扔香包是什么意思,收的坦荡但也不轻易回应。也因此对锦荣有了一个新认识,倒是真性情,不同于别的女子。
面对沈世襄忽然变作老妈子一样操心碎碎念,锦荣却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绣香包。”
沈世襄再次被噎到,过会后不禁面露沉痛,“阿荣,你说你又没学会宋大娘的好手艺,又不会女红,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锦荣呵呵了一声,“不用你操心。”
敢嘲笑她嫁不出去,她可是记得剧情结局,宁希濂和沈世襄三十多岁了,还单身呢。
“前面可是沈公子。”忽然一道有点印象的轻柔女声响起。
虽然这次没戴帷帽,也没坐在车里,光凭声音,锦荣还是认出了来人,林家小姐林语桐,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的模样,也不算负了渝州城第一美人之名。
林语桐显然眼里只看到沈世襄,柔柔一福身,“雨桐见过沈公子,多谢当日送小女子回府之恩。”
沈世襄俊美的脸庞微微一僵,他好像只是让沈安送了一回,林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刚想措辞,林语桐却被身边的秋昙拉了一下衣袖,指了指锦荣和宁希濂。
林语桐眉间微蹙,语带歉意道,“原来宋姑娘和宁公子也在,语桐失礼了。”
锦荣和宁希濂早就瞧见林语桐眼里除了沈世襄,没别人了,也乐得当个被忽视的看客。
“为答谢沈公子恩情,语桐在明光楼设宴一桌,也权当向宋姑娘和宁公子赔礼了。”
林语桐也是为了沈世襄而来,花灯节这样的日子,她当然更想和心上人一起过,所以早早地就在酒楼上等着,听下人说,看到了沈公子一行人,就急匆匆下来,连帷帽也没来得及戴上。
可惜沈世襄是不懂这一片芳心了。
“不用了,我和阿荣,希濂他们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今天沈世襄可是准备了好久,带宁希濂好好见识一下渝州城最热闹的时候,还有阿荣。要是答应了林语桐,那不就白费他心思了。
沈世襄拒绝的干脆又不失风度,而林语桐却是心碎不已,顺带哀怨地看了锦荣一眼,她身边的秋昙也是愤懑不已。
锦荣:“……”
“恐怕要辜负林姑娘好意了。”宁希濂忽然出声道,还有意挡住了林语桐的视线。
林语桐眼眸微垂,“那不知雨桐可否随几位一同游玩?”
这回是沈世襄:“……”何苦相互折磨?
他还想多意劝几句,把林小姐给劝回去,但林语桐经过方才的拒绝,似乎态度坚定了许多,“花灯节热闹非凡,语桐也很少出门见识。”
瞧她语气,沈世襄丝毫不怀疑,就算他们拒绝了,林语桐也会在后面跟着。
沈世襄忍不住扶额一叹,“那好吧。”
秋昙对林语桐耳语道,“小姐,那明光楼那桌宴席呢?”
“退了。”林语桐果断道。秋昙想想有些心疼,这一退白花了那么多钱,不过反正林家有钱,也不差这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