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视卫箕若亲人,自是同他说了在西凉的大致情况,还有九儿的……
“九爷回来了?……”卫箕难掩眸中欣喜与讶然,九爷没有死他自是高兴的,他认为的这世上能配得上主子,与主子比肩的自是九爷。
毕竟九爷本来就是主子的妻子,九爷为主子做了那么多,理当站在主子身旁。
“主子……九爷?”
卫箕低下头去:“卫箕已有些时日没去九酒坊了,不知九爷回来了……只是主子,为何九爷……”
寡月知晓他要问什么,他想问他,为什么九儿没有和他在一起。
寡微微勾唇,道:“让她清静些时日。”
卫箕不懂,但他知道九爷一定会和主子在一起的。
寡月虽是笑着的,心中亦是同卫箕想的一样,顾九已是他的人,他们做了最亲密的事,他会和她在一起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会像那人一样将她拴在身边,他给她她想要的自由,因为他是阴寡月,不是孤苏郁。
“咳咳咳……”
夜来风急,他不适应的咳嗽了几声。
卫箕连忙上前给寡月拢了一下衣袍,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寡月右胸口的伤口。
“唔……”少年痛呼一声。
卫箕震;了一下,心中暗道主子莫非是受了伤?他瞧着主子的样子也像是受了伤的。
卫箕不禁开口问道:“主子您没事吧,莫不是?……”
寡月勾唇,没想再隐瞒下去了,便如实相告。
卫箕眉眼氤氲,还好这一箭没有要了主子的命,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主子的身子无疑是落下了病根……
卫箕别开脸,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被褥子,虽然安置的是全新的,他还是怕太薄了些,主子如今身子畏寒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主子,日后我每三日来一次,给你带来九爷的消息,还有其他的消息。”
阴寡月温和地点点头。
●
屋内炉子里的炭火燃烧着,炕也被烧的温热,被子里很暖和。
夜里,少年却是被严寒折磨的无法安眠……
他本不是畏寒的体质,却在最寒冷的时候受箭,却又没有安心养伤,又舟车劳顿。
“咳咳咳……”榻上的少年猛咳起来,额际冷汗淋漓,身子却是冰冷,此刻的他显得无比的脆弱。
阴寡月迫切的想找一个人取暖,他想念,想念九儿温暖的身躯,他忆起在班尔拉草原营帐中的那夜,他占有了她。
她温热的肌肤在他的脑海里留下深深的印象,他迫切的需要那种温柔,来驱逐他周身的严寒。
他就快忍受不住这种寒冷了……
“咳咳咳……”
外室榻上睡着的男子听到咳嗽声后连忙披上了衣服起身,如此,从在来江南的路上就开始了。
易书敏是医官,他原先也以为只是主子在寒冷的北地受箭,加之又失血过多,所以会在伤后留有畏寒的后遗症,这种案例不是没有。
只是当得知主子本是有内力的时候,他便生了怀疑。
如此主子日日勤加练习,竟然还是没有改善,可见,情况并不乐观。
他依稀记得,那羽金箭可能是啐了毒的。虽然日后那些医官们检查,并未发现毒物。
易书敏心中暗叫不妙,莫非是西凉人的某种毒物作怪?
易书敏忙给寡月把了脉,脉象紊乱,肝脉跳动集聚,他心一沉,看来那金箭上的确啐了毒,只是毒性缓慢,至今才发作。
易书敏正收回手的时候,就听到,榻上少年沙哑的声音:“西凉的冰蚕之毒……”
易书敏没有料到主子能开口说话,而且一语道破,主子竟是早知自己中毒的?那为何不早些告诉他呢?
榻上的少年,墨发被冷汗浸的湿漉漉的,他闭着眸,唇色惨白,浅淡沙哑道:“我……也是翻了几日的《杂医》得知的……”
“第三百四十九页……”寡月勾唇,“其实这毒,并不严重……还是,那一箭受了寒气……伤了筋脉……世间的毒哪里又有这种的,要么致死,要么便是无害了……”
易书敏找来《杂医》翻到寡月所说的那页,冰蚕本是极寒之物,若是以之啐毒要么致死,要么就是阴寡月现在的情况。
阴寡月有幸没死,却落了病根。
“过几日,载我,去万安寺一趟……”阴寡月说道,沉沉地睡去。
●
过了数日,轩城中有人来传,洛少将军被封正三品将军,赐府邸,入长安。
晓理的人都清楚,杨国公嫡亲孙女杨水心被许给洛营的少将军,杨国公不会让自己嫡亲的孙女,嫁给一个品阶不高的人,又舍不得将孙女嫁到江南去,便请旨赐婚,有了洛浮生受封的一幕。
顾九自是听到了来九酒坊的人说起。
她没有想到,杨水心会嫁给洛浮生;就像也没有想到,她会和阴寡月,这样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