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溯雪跪地深叩一首。
夜帝从白马寺里出来,颇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问到,顿感心中愈加烦闷。
夜帝近身侍卫,问了句,圣上是否回宫。
夜帝瞥了一眼天际的流云,这皇城天下只有在位者才能理解其中艰辛!
他一甩衣袖,上了马车,对那侍卫道:“去城中最大的客栈!”
马车中夜帝撑着脑袋,似是睡着了,忽地他又梦到,他从皇位高处坠落下来,落入无尽的黑暗,一身明黄的衣袍满是血——
“轰”的一声夜帝的头磕到车壁上,醒来,满头的冷汗。
“混账!”车内卿夜阙一声怒吼!
连赶车的侍卫也吓了一跳,朝那生事的人吼了一句:“你怎么看路的?”
“施主恕罪,贫僧不是故意的!”
那僧人个子高大,看身形并不像中原人士,可是斗笠下竟有一张极妖冶的容颜,正是他,方才惊了夜帝的马。
那僧人似是熏醉之态,似乎将将喝了酒,一下便趴在了马车的车板上。
吐出一口酒,继而再道了一句:“贫僧真的不是故意的!”
夜帝忍无可忍一掀开车帘,就要将那男人一脚踹下去。
低头却瞧见那人妖冶的脸,那人斗笠已落在地上,此刻露出喝完酒后泛红的脸。
卿夜阙这一脚还真有些踢不下去的感受,他脚动了动,缩回来,正要遣侍卫将这人遣走,就听那僧人笑道:“施主你梦魇缠身,一年内家宅将易主——”
卿夜阙身子震了一震,偏头凝着那僧人。
他凝了一眼一旁的侍卫道:“弄上来!”
那侍卫一听忙将那高大的僧人弄进车内,费了一身力,这僧人的个子太高大了些。
“你会解梦?”夜帝轻声问道,眼眸眯起,又道,“你知我做的什么梦?”
“哈哈哈……”那疯癫僧人大笑,“那老不死的师父该教的我都学了,不该教的我也偷着学了,这世上我还有什么不会?,连逆天改命我都会!”
夜帝听罢,身子一震,眉头微蹙,正深思着是否是一时糊涂,弄了个疯癫僧人上车,正思考着要将此人踹下车去,就听他说道:“施主家宅一年内将要易主!啊哈哈……还是施主的亲兄弟,啊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那僧人妖娆的脸上是睥睨众生的狂野,他大笑不止。还好夜帝的私车华丽隔音,外头人并听不到什么。
夜帝闻此,身子猛地一动,上前一步,握住那人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
青年咬牙,似是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我说的是事实,一年,一年你就会从高位下来。”僧人妖冶的眉目一瞬清明,继而再道:“不过,我可以改命。”
改命?
连夜帝都骇了一跳,凝着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夜帝的眼眸瞬间被吸了进去,忽地他甩开手中那人大吼了一句:
“妖僧——”
“哈哈哈哈……”那人笑了数声,从车板上坐起,成打坐的形式,他勾唇一笑道:“信,或者不信,命运如此,看你是否想要一年后被人拉下高位——”
他边说,手指边算着,一下子将夜帝的生平还有命格都报了出来。
“你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就在这一年后,你就会被拉下高位,梦魇相困,只不过是前奏罢了。”
夜帝听他说出命格和他的生辰八字后,不得不信了,这妖僧所说确实如此。
那容颜绝美的僧人微微勾起唇角,再道:“我可以改命——”
“溯雪不愿意告诉你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他继而再勾唇道。
夜帝抬头再望向这人,不禁从将信将疑变成深信了。
“溯雪算什么,溯雪和凡羽与我同辈,我十岁随我师父去过西方极乐,三年前回来,佛家洗礼的地方,或者道家名山我都去过,学问不在宮闾樊笼间,啊哈哈,你们不会懂的……”
僧人说道从车板上站起,素手挑开车帘,正欲跳下车。
“且慢。”
身后,夜帝突然开口道。
那僧人微勾唇角,改命于这人而言绝非坏事。
“如何改?”
“施主,稍候。”
短短的从白马寺到长安春香苑的距离,那僧人便完成了逆天改命之举。
夜帝无疑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僧人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勾唇道:“圣上那远征西凉的折子,还是准了吧,这也在改命后的命运之中。”
寒风入车,夜帝冲破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车上已没有了那僧人的身影。
夜帝回宫后的数日再也没有被梦魇缠身的迹象,神清气爽,因此路遇“妖僧”的不安感渐渐被喜悦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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