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忙止住往下念,放下书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是歧伯曰:是人者阴气虚,阳气盛,四支者阳也,两阳相得而阴气虚少,少水不能灭盛火,而阳独治。独治着,不能生长也,独胜而止耳,逢风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肉烁也。”卿泓一口气背诵完,好看的眼眸看怪物似的看着顾九,颇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看的?能念成那样?”
“呀!”
顾九想找个洞钻进去,或者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古人的书是从右往左看的,她怎么就搞忘记了?看来这具身体也是许久没拿书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若是卿泓绝对不敢想象她是怎么念成方才那样的吧?
“呃,刚刚失误,失误……”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水,怎么突然这么热呢,素白的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只是一瞬身子便僵硬在那处,想起了方才那嬷嬷说的不要在别人面前“搔首弄姿”。
顾九狼狈的抬眸朝卿泓的方向望去,正巧对上少年望过来的眉眼。
手下一抖书就落在了地上,二人同时伸手去捡,指间触在了一处。
慌乱中卿泓最先收回了手,任顾九去捡。
顾九将书册捡起的刹那,卿泓的目光落在顾九雪白的脖颈处,脸色微醺,慌忙别过脸去。
“公子,我继续念么?”顾九用手拍掉书册靛青色书封上的灰尘说道。
少年微垂首,似是默许。
顾九便滔滔不绝的念起。末了,那人给她斟茶递与她,淡淡道了一句:“三日后会试。”
顾九接过水,甚是诧异的望着他:“怎么提前了?不是中旬么?”
卿泓眸光一闪,只是颔首却没有作答。顾九以为他不知便没有继续问了,心下更多的是担心寡月,对于科举,寡月的在乎她不会感觉不到,甚至她能知道他的势在必得。
“对了,卿公子,寡月的病您觉得能治么?”顾九很是认真的望向你卿泓问道。
“不知道。”卿泓眉头微蹙说道。
“不知道?”
卿泓浅笑:“我没能见着他的面,又如何能得知他的病情到底如何。”
顾九一瞬了然,正准备伸手挠头,又咬牙放下了“爪子”,不能“搔首弄姿”,咬牙啊……
——
两日过去,明日就是今科会试正式开考的日子。
清晨,今科所有参考的才子就要通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方能入礼部。
所入会试需要准备之考凭包括:户籍、“容貌册”、乡试入举由礼部下发的凭证。
古代没有摄像技术不能记住每位考生的容貌,历朝历代最忌冒名顶替参考之事,官府方下达这种命令,户籍:包括考生祖上能追溯到的先人,家住何处,祖上是谁,当过什么官,有过什么功绩,有几亩地,几栋宅子,有什么其他的亲戚等等,这类文件被称为“牒”。至于“容貌册”,是科举发展到后来发明的,记录了考生的容貌特征,除去最浅显的容貌特点,身高体重以外,还有特殊体征,比如哪个脸上有颗痣,哪个手上虎口处有块疤,或者哪个是少年白发……这些明显体征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会试考三天,共考三场,一日一场。
首场四书三题,五经每经各四题。难度绝对高于乡试。
次场考论一道,判五道,诏、表、诰三体各一道。
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
三天考生的吃喝拉撒全在一间小格子屋里,每个格子屋门口站着一个带刀卫,每条格子屋有五个,每组十个,两两相望,每组前坐着一个监考官。
每十组由一个三品以上官员负责,主持整个科举的监场官员是由四个一品大员,数十名三品高官组成的。
大雍礼部府门前,从四方而来各个学府的考生都被打乱了顺序,他们排着队,等候着考官们的检查。
“下一个,江淮南路,扬州府广县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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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地名……编的……
上述那段关于科举会试的介绍,是二卿半查资料,半结合以前看的古装片加半想象写出来的。还是那句话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瓦会尽量还原历史上人们生活学习风貌的真实性,但是有些年代久远需要大量史学资料的,瓦就放弃了,就像瓦现在不知道到底那个“准考证”有几张在古时候称为什么?(文中添加了我想像的)不过我浅显的得知:
清代考生的“准考证”称为“票卷”或者“浮漂”。
也可以统称为“考凭”。
☆、030、今科泄题
“是,是我。”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穿着扬州书院的学生服,从礼部木门栏那头走来。
“陆安,扬州花溪县人,祖上曾为江南世家陆氏之马奴,赐姓为陆,陆安高祖父陆三曾官至陆府管家,陆安之祖父陆别因种茶发家成江南茶商,陆安之父陆林现掌江淮一带之茶事。”审考官一口气念完户籍,又念起“容貌册”,“陆安属江南科场,身高七尺八厘,体重一百三十二斤……腰后部有一灰褐色胎记,去那边,衣服全脱了,称体重,量身高!”
良久只听得帘帷那头一人唤了一声:“过!入科。”
萧桢就坐在那头,有考官给撑着遮阳伞,又有考官给他递来茶。
他接过微抿一口,只听得那方吵闹起来。
“阴寡月谁不认识,这不是长安城外的病秧子么?他先祖陪高祖打江山,世代功勋,父亲和叔父却通西凉而判国,留他这么个遗腹子,哈哈他的事情我他娘的都倒背如流了。”一个审考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