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宗不仅有他的门人,还有他的妻子,对方竟用这些人的性命要挟,如同触动了逆鳞,晏起双眉竖起,青髯无风自动,已是怒火勃发。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上前一步喝道:“公冶干安敢如此?”
金丹后期的修士,尤其是晏起这般的人物,若是动了真怒,非同小可!
令人窒息的杀机瞬息间将自身笼罩,公冶平的心头一阵狂跳,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达蒙与枉尺见状不妙,忙一左一右将其挡在身后。他二人面对杀气凛然的晏起,分毫不敢大意。
“慢——!”
正自心头计较的余行子,顾不得许多,大喊了一声冲上前来,左右拱拱手,出言劝道:“且听我一言,你等再动手不迟!”见自己的面子管用,他接着说道:“玄天殿开启的法门,早已遗失!别说我没有,便是我那两位师叔亦没有!眼下之计,望黑山宗的同道勿要相阻,你我同心协力打开这扇门,大伙儿同去殿内,机缘天定。打不开这扇门,天数使然,即便是将此殿送与你黑山宗又能如何?”
话说得急,却不无道理,又透着圆滑取巧之意,使得剑拔弩张的双方踌躇起来。余行子一席话说完,干脆退至一旁,置身事外的模样。这与之前那个以仙门为重的玄天门长老,简直是判若两人。要知道,为了玄天门的脸面,他与黑山宗的枉尺之间,可是苦斗了数日。
躲在人后的公冶平,暗称了一声晦气。他方才那一套说辞,可是无往而不利,定海宗与红云宫这两个同盟,便是一个明证!可谁想到这个晏起的脾气这么臭,性子这么烈啊!这是吃软不吃硬的一种人!不过,这种人并不难对付!
“先前言语有失,多有冒犯!在下赔礼了!”公冶平一脸的歉意,连连拱手!见晏起果然是怒容稍缓,他心头冷哼了一声,又带着笑容冲余行子说道:“长老在玄天门内身份尊崇,应不是虚言之人。在下代黑山宗上下,深表谢意!”
闻言,余行子心头一怔!这人的话怎么听着不对头,谢我什么?而他随即明白了过来,却是有口难辩。方才虽是一句戏言,却被公冶平察觉到了玄机,并抓着不松手。此人年纪不大,心机深沉,先前倒是小瞧了他。只不过,此事若是被掌门师兄或者是两位师叔知晓,麻烦可就大了!
玄天殿就在此处,谁也搬不走!可也不能送人,有了这个说法,等同于告知天下,玄天仙境为黑山宗所有,这又置玄天门何在?可真要是过个三两百年之后,玄天门又何在?
神色急遽变幻着,余行子藏下被戏弄的羞怒,一摔袍袖,转身走开。其身后的公冶平佯作不解,脸上并无得意的神色,而是露出颇有玩味的笑容。
“师父——!”见师父一脸余怒未消的模样走来,冼峰忙凑上前去,心领神会地劝慰道:“不必与其一般见识,不过是口舌之利罢了!”
余行子默然不语,沉思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先前所说的那小子……?”
冼峰眼睛一亮,忙应道:“弟子说的千真万确,那小子的来历……”他话未说完,便被其师父抬手制止。
呵呵笑了一声,余行子感慨道:“倒也有趣!若真是如此,可谓柳暗花明啊!”
将将有些混乱的场面得以缓和,公冶平扬声说道:“我受家父之命前来,行事难免操切了些!余行子道友的提议很有见地,我是深以为然啊!哪一家都没有打开玄天殿的本事,不若齐心协力,各显其能……”